那是一段陳年舊事了。
陽春三月,梨花開的正好,真是應了白居易的那句“玉容寂寞淚闌幹,梨花一枝春帶雨。”
阿雪——她的全名叫作沈暮雪,就是在這個時候,遇到了何宸。
他是她的命中注定過不去的劫。
阿雪自小就向往南方。
據說那裏終日溫暖如春。
這個“據說”是阿雪從她父親那裏聽來的。
阿雪的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外出打工,憑借過人的商業頭腦,一夜暴富。
那個男人卻忘了自己還有一對妻兒,抵製不住花花世界的誘惑,拋家棄女,再也沒有回來。
十幾年了,杳無音信。
阿雪的母親等了那個男人十幾年,沒有再嫁,卻也沒有太過傷神,想必是死了心的吧。
阿雪卻低估了她母親對那個男人的執念。
她的母親,被查出了胃癌。
臨終前,她緊緊握著阿雪的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阿雪……我死後,帶著我的骨灰……去找他,我,我想他了……”
說完,手一鬆,斷氣了。
直至生命最後一刻,她都在想著那個男人。那個她愛而不得的男人。
阿雪含淚完成了母親的遺願,抱著母親的骨灰盒,踏上了火車。
阿雪先去了當初她父親打工的那座城市,她也不確定他是否還在那裏。但那時阿雪是抱著決心去的,大不了,一座城市一座城市地找。
所幸,一夜致富這種事情在那個時候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隨便找個稍微上了點年紀的人,便問了出來。
阿雪一路跌跌撞撞尋到她父親的家,隻覺心中悲痛難耐,強忍著敲了敲門。
一會兒就有一個婦人開了門,看阿雪眼生,就客氣地問:“請問你找誰?”
阿雪抬頭,麵無表情地說:“我找沈邱文。”
其實她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表麵的強硬,不過是強撐出來的。
那氣勢卻震住了那個婦人,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稍等。”
沈邱文從屋裏出來,看到阿雪,大感吃驚,“阿雪?你怎麼來了?”
阿雪把一直抱在懷裏的骨灰盒往前一遞,沈邱文不解地問:“這是?”
“我媽的骨灰盒。”阿雪的一句話,說的不悲不喜。
沈邱文明顯的不相信,冷笑一聲:“她想我騙我回去也不至於用如此荒唐的理由。”
阿雪上前一步,一把掀開骨灰盒的蓋子,那骨灰,真真切切地映入沈邱文的眼瞼。
沈邱文踉蹌了一下,顫抖著語氣:“這不是,這不是她的骨灰,這不是她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