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的手機差點掉下去:“你,你知道?”
安晨似乎在那邊輕笑了一下:“我爸媽跟我說的。”
“噢。”我悶悶不樂的應了一聲,本來還在糾結該怎麼告訴他,沒想到他已經知道了。
“那,那你怎麼看?”我小心翼翼地開口。
安晨的語氣變得鄭重而認真:“你始終是童畫,不是任何人,不是安素雪,更不是安素年。”
“嗯。”我低低應了一聲。
“好啦,別想那麼多了,晚安。”
“晚安。”
一覺無夢。
本來穆太太已經給我選定好了學校,就在本市,T大,但發生了一件事,我還是選擇了離這裏有幾千公裏的S大。
那天,許久未見的蘇白突然打電話給我:“你知道安晨去哪了嗎?”
我愣了一下,“他不是在家嗎?”
“看來你也不知道。”蘇白說完,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我趕緊回撥過去,“你問這個幹嘛?”
“安晨突然不見了,哪也找不到他。”蘇白簡潔明了地說完,又想掛電話。
“等等!”我喊住他,腦子有一瞬間的卡機:“你是說安晨不見了?”
蘇白冷哼一聲,“不然呢?”
我還想再找他問清楚,他已經掛了電話。
安晨不見了?不可能!
我奔去他家,一直敲門,可是,沒有人來開。
直到他的鄰居打開門:“小姑娘,你是找這家人嗎?他前幾天就搬走啦。”
搬走了?我急忙問:“請問他搬去哪裏了呢?”
“這我就不清楚啦。”他的鄰居回答。
我道了謝,忽然感覺全身發冷。
又是這樣,不聲不響地就走了。
我是又一次,被拋棄了麼?
我抬起頭,陽光有些刺眼,我伸出五指遮在眼前。
我沒有再去其他地方,我知道,他一定走了。
沒有任何理由。
就是走了,從我的世界裏,悄無聲息的消失。
回去後,我對穆太太說:“我不想上T大了。”
“誒?那去哪裏啊?”穆太太有些吃驚。
我想了想,挑了一個離這座城市很遠的大學:“S大吧。”
“不是說要在這座城市嗎?”
我笑了笑:“還是算了吧,S大教育質量好想更好一些。”
“也對,”穆太太若有所思,“那就S大吧。”
“麻煩了。”我點點頭。
穆太太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好半天才艱難的開口:“阿雪,我是媽媽,媽媽呀。不用這麼客氣的。”
我怔了怔,“我知道了。”
媽媽麼?對我來說,這是奢侈品的代名詞。
我用不起。
開學前一天,穆太太和安先生送我去了火車站。
火車緩緩開動,我閉了閉眼睛,上次去表姑家也是這樣,看著熟悉的城市,一點一點的,離自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