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莊曉夢突然感到了一種莫名的無可壓抑的焦躁,像胸口要裂開似的。她一分鍾也呆不下去,要馬上逃離這要命的感覺。她下了樓,出了大門,來到大街上。
漫無目的地走著,看到旁邊有一家酒吧,就木然地走進去,進了門是一個大廳,旁邊擺著一株奇特的夢幻樹,上邊點綴著一些藝術裝飾品,廳裏的裝飾是古雅的風格,有一種骨子裏的附庸風雅。
落座後點了一些飲料,借以打發無聊的時間。看到了十多個人,其中有幾個美女,在學校很難見到的樣子,她發現她們的穿戴都非常精致,想想自己,顯得暗淡無光,她想,反正就是自己來的,也無所謂,她們願意怎麼就怎麼,聊以自慰。
坐在那也不知道自己想了點什麼,然後看到旁邊立著一道屏風,屏風上是《蘭亭序》,她就盯著那些字往下看,當看到“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時,感覺身邊閃過一個人影,回過頭一看,是一個英俊的大男孩。
隻見他拿著酒杯坐在她對麵,溫情地:“你好,怎麼看著你這麼眼熟呢?仿佛在哪見過似的。”迎麵而來的這麼一句幾千年前的搭訕方式讓莊曉夢感覺既溫暖又好笑。
她也想逗他一下,:“是啊,地球這麼大,幾十億人呢,偏偏在這遇到了你,這是怎麼回事呢?”
他笑了,:“緣分唄!我在漢唐大學念書,快畢業了,你呢?”
她一聽是自己學校的,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我也是這所學校的。”
話匣子一旦打開,便難以收攏,她們聊了學校的很多事情,一種默契迅速在心中升騰起來。
朦朧的燈光下,見到這樣一副英俊的麵容,著實帶來一種耳暈目眩的衝擊,她幾次想離開,又不忍離開。
直到那個男孩挽著她走出酒吧,然後漫步在燈光迷離的街道上,都仿佛在夢中,兩人緩緩地走著,走著,她感覺他停了下來,看了他一眼,然後向他的臉麵朝的方向看去,是“熱海歌劇院”,她又看到他看著自己,用手擺出一個請的姿勢,隨即她們款款走進去。
臨近門口的是一個個茶座,迎麵是一個十米見方的舞台。
她們坐在中間位置,舞台上一位優雅的女士正在彈奏著鋼琴曲,她細細聽下來,是克萊德曼的《秋日的私語》,鋼琴舒緩的旋律與茶座的嘈雜聲交織在一起,有些不協調,幾乎沒有靜聽的機會。
她聽到旁邊的男士們在一起談論漢唐市的時政要聞,本市大人物的軼聞趣事,聽上去很有八卦的味道,得好不熱鬧。
隨著鋼琴曲的淡出,東北二人轉粉墨登場,在歡笑中夾雜著俏皮話,引起哄堂大笑。
那個男孩把她的手攥的緊緊的,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跳。
接下來的是一組熱辣的舞蹈,洋溢著拉丁舞激昂的旋律,在閃光燈的照射下,激情四射,然而,正在高潮迭起之時,那些妹子們卻將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並把衣服拋到舞台之下,震驚四座,有的男人撿起衣服放在鼻子下嗅了又嗅。
莊曉夢頓時感覺此地不可久留,簡直是一堆變態的人彙集到一起的變態的地方,然後拉著男孩就往外走。
但她被男孩拽著手從側門走進一個旋轉餐廳,靠窗坐下,男孩點了紅酒,兩人邊喝酒,邊聊學校的事情,聊著聊著,不知怎麼就拐到感情這個話題了。
男孩:“愛情是分階段的,愛過了之後就沉澱下來,仿佛蜜蜂采蜜似的,甜而且膩。”
莊曉夢不讚同他的法,反駁:“你的愛情觀不夠真,如果是真心,它應該一直綿延到永遠。”
兩人暫時無語,望著窗外,五彩繽紛的燈光下,仿佛有一種什麼東西在躍躍欲試、在湧動。這裏隻是世界的冰山一角,卻萌生著騷動,世界上還有無數的空間,在相同的時間裏,一男一女相視而坐,呢喃在瑣碎而詩意的虛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