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一個慵懶的午後,莊曉夢躺在床上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卡在哪了,怎麼才能盤活這棋局般的生活?
她的臉一陣痙攣,生平第一次想要喝酒,就是想喝點,想找個人陪自己喝醉一場。然後給朵晶打電話,兩人約好到一家驚蟄農耕主題餐廳吃飯。
餐廳坐落在一家舊廠子的廠房內,用玉米棒做的大型吊燈煞是惹目,吊燈旁邊懸浮著織布機與地景上下輝映,夢露的彎腰塑像仿佛是在顯示中國農耕文化與西方文化的對話。
喝了一杯後,莊曉夢用筷子在一道“草垛裏的秘密”的菜中撥拉出四個像人參果似的瓷孩來,接著:“女人哪,就像一道菜,你看,一撥拉,秘密全抖出來了。”
朵晶神秘兮兮地:“看,你還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呢?”
莊曉夢喝了一杯,道:“對你來,我有什麼秘密啊,我的那點破事兒,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明白啊,我就是心堵,想放鬆一下,結果更亂了。現在就感覺被放在一個盛滿水的水缸中,水缸口蓋著,在裏邊憋著,透不過氣來。”
朵晶邊夾菜邊:“擰的過緊的螺絲,時間長了難保不出問題。你現在是抑鬱過度。”
莊曉夢:“感覺仿佛走入一片煙雨覆蓋的原始森林,隻是站在有限的空間內,看得見身邊的輪廓,看不透整片森林,它是如此的深不可測,使人茫然,不知所往。”
朵晶:“我們處於這樣一個多元文化交織的時代,所有事物都有問題,我們要能接受混亂,並結合自己情況找到平衡點。”
莊曉夢:“真跟做夢似的。”
餐廳裏播放著《漁舟唱晚》的樂曲,樂曲中流溢出委婉的隱衷,緩緩地滲透到她的內心深處。
朵晶推了推眼鏡,和莊曉夢碰了一下杯,:“我們從上大學到現在正好1年,一個輪回,咱們班已經離了好幾對了,不是我們就過得好,而是我們在堅持,咱們基本上處於人生相同的階段,遇到的問題也大同異,我過得也不理想,也是在探索,怎麼改善一下生活狀況,有時也感到麻木,感到無助。再了,有幾個人過得那麼舒心呢?看看你我的周圍,有嗎?我一直在想,重要的是找到方向,否則,就找不到快樂,隻是這世間的匆匆過客。”
莊曉夢怏怏地:“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朵晶:“你的腦程序似乎亂了,人和事沒理順好。”
莊曉夢:“有時就像沙漠中的鴕鳥似的,把頭埋在沙子中來保護自己。”
朵晶:“埋不進日常生活中,這其實是在潛意識逃避現實。女人的心,不會死在大事上,一次次的失望,會導致量變到質變的逆轉。”
莊曉夢:“嗯,我也意識到了。過的日子跟發黴的米熬的粥似的。我難道到了需要看心理醫生的地步了?”
朵晶:“人往往並不是累死的,而是煩死的,是不是啊。心死了,看心理醫生也沒用的。”
莊曉夢:“那麼,我就是無藥可救了?”
朵晶:“人類原始的家,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守著一堆火。演變到現在,還是這樣,男人和女人之間有一堆火,但不是篝火,而是欲望燃燒的那種狀態。來去還是火候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