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不知道的。”柳平川迷惑,“連大哥知道嗎?”
連詵也不確定,“你先別告訴我哥,我現在打算去找一樣東西,很危險,有人在找我。”
“是穿綠衣服的人嗎?”
“你怎麼會知道他們?”連詵震驚。
柳平川便講述了那一晚的奇遇,連詵也不得不感慨,原來他們是真的有緣分。但這不能成為連詵帶著柳平川冒險的理由。
“你沒有錢你怎麼去?”柳平川狐疑,“你不會想走著去吧?”
連詵當然不想走著去,他可以利用精神力,搭一搭順風車,雖然這麼做對精神力的損耗大了些,但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我不同意!我......嗯?連詵?”柳平川懵逼地看著連詵又變成了1507,下意識舉起一個幹淨的新盤子。
“......”
在1507的眼神攻勢下,柳平川默默把盤子扣在自己腦袋上,充當安全帽。
“去收拾東西。”1507道。
“嗯?”
1507絕不多說一句廢話,給了柳平川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領悟,便坐到沙發上閉目養神了。對他來說,頻繁使用精神力還更容易讓梁稚找到他,如果能選擇不需要精神力的移動方式,那最好不過。左右,他隻需要保護連詵安全抵達目的地就行了。
柳平川沒想到事情還會這樣發展,不過他飛快收拾了一隻背包,正要給學校發消息請假,1507就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不準聯係別人。”
“......為什麼?”
“我不相信你。”
“......我給我爸媽發呢?”
“不行。”
柳平川想到連詵說他是1507,1507就是他,所以這是連詵也不信任他的意思嗎?柳平川隻能先默默照做,之後再尋機會聯係家人了。
“那走吧。”柳平川穿上鞋背好包,又給1507準備了帽子和口罩,借著精神力的掩映,兩人順利地離開了藹洲市。
幾天後,1507和柳平川踩著傍晚的餘暉進入上溪村。
“……”這幾天連詵一次也沒有出現過,柳平川試探著問了原因,1507根本不理他。除非必要的話,1507的嘴就是緊閉的蚌殼,任憑柳平川怎麼撬,都不張開一絲縫隙。
柳平川的樂觀也消磨得隻剩一點了。
這幾天裏,1507時不時發熱,對出現在周邊的東西都過分警惕,脾氣越來越暴躁,柳平川在他逼人的低氣壓下,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慢慢地也變得一樣沉默。
“你不舒服嗎?”
“......”1507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表情沒有泄露分毫,但汗濕的衣裳卻是遮掩不了的。
沒得到回答,柳平川也隻能閉上嘴,心裏想著連詵。連詵說1507是他,1507也說自己是連詵,他們性格截然相反,但互有溝通,柳平川注意到連詵對1507的態度並不排斥,而1507對連詵似乎有種過度保護的情緒,那就不能簡單地判斷這個情況是人格分裂。但柳平川心裏又無法輕易地把連詵和1507劃上等號,他私心裏,害怕且討厭1507。
“連詵怎麼樣了?”過了一會兒,柳平川忍不住問。
“他在睡。”1507答。
“他還要睡多久?”
“......不知道。”
“哦......”
柳平川垂下頭,站在旁邊的1507能輕易地看到那截白皙的脖子上一圈圈青紫的勒痕。除了這些,在衣服下,柳平川身上還有一些大大小小、新舊不一的青紫和皮外傷。
1507覺得他不可能再帶著這個普通人了,好在已經到了上溪村,連詵馬上就能醒來。
童年時,連詵多次在奶奶這裏度過假期,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爺爺,但爺爺的遺物被細心地收納在儲物間裏,是連詵而後連榷小時候探險的寶地。
但現在這塊寶地已經沒有了。
“你們是誰?”
“你是誰?”
院子裏陌生的一家人與籬笆外的1507和柳平川麵麵相覷。
“這是我家,你們找誰啊?”
“這不是連家?”
“不是啊。”中年農漢拍了拍手,“哦,你是找連家啊......”
奶奶去世後,鄉下的房產交給了二爺爺,而二爺爺沒過多久也去世了,小院落在幾位親戚間輾轉,就在連詵失蹤的這幾年裏,小院落最終被租出去,而爺爺奶奶的所有東西要麼被親戚帶走,要麼被處理掉——站在陌生的小院前,聽不認識的屋主人說明情況,連詵是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