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九月三日陝西鹹陽東南五十多公裏昭王偽陵。
昭王偽陵在當地稱為“帝祖陵”,意為始皇帝祖父的意思。
此時正是盛夏,蒿草滿布帝祖陵,“國家特級保護文物”的石碑,矗立在山下,斑斑駁駁,感覺也快成文物了。已被盜挖數十次的古墓,不大的山包到處都是黑黝黝的盜洞。
遠處幾株疏落的古槐上,知了聲嘶力竭地叫著,兩千多年前,這些知了也是這麼的聒噪麼?
“武子哥,這墓室太神秘了吧,墓下墓!這也太深了!居然還有第三層,你怎麼知道進來的法子?”
狹窄的墓道內,一片寂靜,隻有這個聲音仍在喋喋不休,話音剛落,另一個聲音不耐煩起來。
“我三子,你平日裏悶得屁都不放一個,今兒個咋逼叨叨的個沒完?這都第幾次了?沒見武子哥正忙著嘛?你要想知道,就瞪大眼睛好好學著點!”
墓道裏麵擠有七八個人,幾隻強光手電正在胡亂掃射著,映著幾人飄忽的身影更加光怪陸離。隻有那個被叫做武子哥的男人,正專注的觀察著墓室內的一切。
這是一個寬約五米、長約八米、約三人多高的墓室,四壁的彩繪因為年代久遠顯得斑駁不全,卻仍能分辨出畫上的圖案。
那是一副由螳螂、蜈蚣、蠍子、黃蛇圍繞的二十八宿象圖,各宿皆由人物、動物標識,流雲金烏、玉兔蟾蜍,華麗無比。
墓頂繪著一條長達五米的怪蟲,通體瑩白無鱗無甲,它自北向南盤在空中,一雙腥紅的眸子眨著紫芒,猙獰的俯視著世間萬物。
墓室內並沒有擺放棺槨,卻也不是空無一物。七口二米多高的烏黑大缸分布其中,缸身繪有符號的圖案,擺放有序,似北鬥七星般與象對應。
他掃了幾眼,便將目光放在了通道口對麵。
那是一個敞開的室,隱約能看清祭台上擺放著一個盒子,隻是那盒子被大缸擋住,他估摸不出盒子的大。
思索了一會兒後,他回頭吩咐道:“退回去四個人,守住第二、三屋密道的門,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都不能讓門關閉。其他幾人貼著墓道站好,隨時準備接應我,情況不對就先跑。”
到這裏他頓了頓,似乎做著某種決定一般,鄭重道:“如果我回不來,會把東西扔過來。你們也不要管我,盡快出去,把東西帶回村子。”
“武子哥,那你……”
“別囉嗦,按我的做!如果你們還想活著出去,記住了,什麼都不要亂碰!”
幾人對望一眼,顯然深知武子哥的脾氣,其中四人默默的轉身退了出去,墓室內隻餘下武子和其他的三個人。
武子又一次環顧墓室,將撬棍放在地上,示意旁邊的人給自己打好手電,他退後幾步深吸了一口氣,猛地身形一動衝向了那口大缸。
就在他馬上要撞上時,腳下一個蹬踏,整個人便騰空躍過了大缸。借著落地的慣性,他翻滾到祭台前一把便撈起了那個盒子,緩緩的站起了身。
墓室重回一片寂靜,餘下三人屏住呼吸,緊張的差點閉過氣去。
許久,其中一人才結巴的問道:“武……武子哥,成……成了嗎?”
“成了!你們做好準備,動作要快,我現在就出去。記住,什麼也不要動!”武子也大鬆了一口氣,顯然這墓室並沒有記載的那般凶險,他解下腰上的繩子,正準備將盒子捆到了自已的身上。
“三子,你幹什麼?”
幾道手電同時掃了過去,隻見三子拿著一根撬棍猛的向一口大缸砸去,“砰”的一聲,那看似堅實無比的大缸便碎了開來。
三子陰笑兩聲,便消失在了黑暗中,一時間墓室內幾人感覺冷颼颼的。一陣怪聲從缸中傳出,還不等幾人有什麼反應,黑暗的墓室中,便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在手電筒的光束下,一隻明顯大了無數號的狹翅大刀螳螂,正緩緩的爬了起來。它通體烏黑,兩隻碩大的複眼泛著幽光,那對巨大無比的前肢更是寒光閃閃。
“武子哥,快過……啊~”
黑影一閃,刀螂到了呼喊的那人身前,前臂輕輕揮下,呼喊的那人慘叫一聲,被斜著劈開,頓時鮮血四溢,巨大的刀螂低著,頭開始啃食地上流淌的內髒。
正抱著盒子的武子一看,怒吼一聲,一步跨過破碎的大缸,來到刀螳側後,飛起一腳將刀螳踹的後退幾步。將盒子甩向旁邊的人,那人已被嚇呆,盒子又掉在地上。武子顧不上埋怨,抓起地上的撬棍,朝著刀螂狠狠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