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加西莫多的煙囪盒子。高個子商人正在呼呼大睡,加西莫多手裏緊握著筆,其實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窗外的格尼木安靜,美麗,深藍色的夜空,成了星星的海洋,這裏也被稱作星星的車站,每年都會有遊牧星,掃帚尾巴(一種星星的名字),水滴星這些隕石星從空劃過,不過最吸引人的卻是有關格尼木的精靈傳。
那是隻住在格尼木北麵雪山上的生物,有人那家夥就像奧米拉最東方邊境山林裏的侏儒,隻不過那精靈長著長長的尾巴,尾巴末梢有一團像毛球一樣的毛;有人那精靈一點都不好看,全身褶皺的皮膚,大肚腩,耳朵和野豬的耳朵似的,還有尖銳的獠牙,可能會吃腐肉;還有人持不同意見,少女們那精靈比北都盛產的毛球貓還可愛,比傳中的獨角獸還要高貴,可能還有精靈王子,雖然個子不高,但很英俊,它會在最美的夜晚出現,選擇一位美麗的姑娘與之結合成為夫妻。。
傳流傳至今,結果是,沒人見過,更沒有那位可人的姑娘與精靈王子成親。
“咕嚕~咕嚕~”
窗外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隔壁麵包店的貓兒在尋找配偶?馬駒在咀嚼?還是貓頭鷹?加西莫多半睡半醒,腦袋裏思考著,可能是那精靈也不定,不過他還是沒有醒過來,他等著那聲音自己消失,去一看究竟太麻煩了,浪費睡覺的時間。也可能是喬生這家夥的呼嚕聲,可能打呼嚕被憋著了,一時喘不過來氣。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這聲音停不下去了,壓著海浪聲此起彼伏。加西莫多有些煩躁了,正是午夜,氣溫剛剛有所收斂,最適合睡覺不過,而這聲音沒完沒了,令人反感。
“咿呀~”
加西莫多迷糊著打開自己的木門,用惺忪的睡眼看看四周,街道上什麼都沒有,抬頭看看上,滿的星星,月亮也跑到西麵去了,都快看不見了,聲音?有這條街道裏不知道誰家的狗在吠叫,一隻接著一隻,一條街道到另一條街道,還有什麼聲音的話,那就是蟲子在角落裏發出的聲音,大海在欄杆那邊發出的聲音。還有那隻馬駒咀嚼的聲音,它睡覺還在嚼?是不是也在翻白眼?
“鐺~~”關門產生的鎖鏈擊打房門的聲音輕輕回蕩,最後全被木門收了進去。
加西莫多回到自己那書桌前,本想吹滅蠟燭,不過看看躺在床上流著口水的喬生先生一時間也沒了睡意。借著搖晃的光,那牆上黑白的影子也看得見了。這是加西莫多自己做的相框,裏麵是他‘收集’的照片。這都是得益於還沒有完全開始的機械革命,一種叫留影機的東西就是出自這次革命,加西莫多很喜歡這個,雖然他沒有見過那機器,但是他就是喜歡,如果早些年就有這玩意,他的父母可能就留下這照片給他了。
牆上這些留影,相框,都是加西莫多自己的手筆,他不隻是一個隻會拿著木頭坐在雪山的大石頭上,用刻刀雕刻一卻沒有收獲的‘藤子乙’,也不是整看著難懂書籍,研究公式的悶瓜,他確實有藝術賦,看那相框――白色的,紫色的,赤紅色的貝殼做邊緣,被修理整齊的木片做框架,連貼在牆上的‘照片’都是那麼平整。遺憾的是,那不光冒煙還噴出灰塵的煙囪把所有的東西都摸黑了,精美的相框隻露出邊邊角角的色彩,那完美的‘照片’,或者報紙上剪裁下的插圖,也已經由黑白相間變成全灰了。
加西莫多看得出神,他知道那灰色的東西原來的樣子,就拿最上麵那幅好了,那是他最喜歡的南望角的向日葵海,是從一類報道世界各地景色的報紙上撿的,報紙是那年定情****在海邊撿的,那個夥子用來包邦德的玫瑰,可是他表白失敗了,報紙玫瑰都扔了;稍微下麵一點的那幅是關於一家工廠開幕的報道,他在鍾樓附近撿到的,他看了看,是關於牛奶廠開業,不過那幅圖上沒有牛奶廠的標誌,有的是穿著革服的‘閣下’,每個人都打著領結,站在中間的那位胸前還別著一枚金色的胸針。。還有,奇諾的一片報道,那是很不幸的事,加西莫多覺得那醜是個好人,不過不幸的事降臨在奇諾身上,還好這幅插圖是個醜扮裝~~牆壁上還有很多照片,如果沒有這些灰塵,這麵牆壁肯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