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發一角,哆嗦著喝下了兩杯酒。我拖過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麵,就這麼看著。
窗外又下起了雨。
我覺得自己這時候可以抽一根煙,就像電影裏一樣。抽煙可以裝穩重,裝狠,把自己裝成硬漢。但可惜,我從來不抽煙。
於是我掏出匕首把玩。我隻是想讓自己的手有點事情做。
“昨晚上發生了什麼?”趙朗偷瞄我一眼問,“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從我手裏買了古人類牙齒化石後,把其中一顆搗成了粉末,像吸毒一樣吸進了肺裏。”我打量著他稀疏的頭發和疲憊的麵孔,他隻是一個落魄的中年人。“我趕來的時候,爬蟲已經爬滿了你的房子。如果我晚來一點,你大概已經被吃了。”
他有些發抖。我又倒了一杯酒給他。他接過杯子,卻沒有喝。
“我想增強力量,”他,仿佛自己是一名做錯事的孩。
“什麼?”我一時沒有理解。
“我很的時候,聽爺爺過,古人類牙齒化石可以增強我們的家族力量。”趙朗,“可是,具體的方法,他隻告訴了我爸。”
“這麼,你是巫師?”我感到意外,“可是你沒有半點法力啊。”
趙朗無奈一笑,“爺爺把他的職位傳給了我爸,可沒兩年,他就因為車禍去世了。作為他的獨子,他沒有來得及教我什麼法術。”
我點點頭,接著問,“你的老婆孩子呢?”
趙朗歎了一口氣,“被黑月教抓走了。他們要我拿一樣東西去換。”
我心中一冷,“什麼東西?”
“我的傳家之寶。”趙朗,“可是,我爸去世的時候就已經丟了。根本沒傳到我手裏來。”
“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一枚貝殼。”趙朗,“也就半個手掌大,好像已經有好幾千年的曆史了。”
我覺得差不多了,於是站起身來,“你繼續找,如果有線索了,到博物館來找我。我媽也在他們手裏,我們一起想辦法救人。”
“等等,”趙朗叫住了正往門外走的我,“那晚上的爬蟲……”
“鎖好門窗,別再吸什麼化石粉末了,”我,“實在沒有安全感,隨身帶著散彈槍。”
從趙朗家走出來,我關上身後的門。屋簷之外就是淅淅瀝瀝的雨。我邁步走進了雨中。每次下雨我都忘帶傘。我走出趙朗家的院子,來到馬路上,沿著緩坡往下走。一輛汽車從我後麵悄無聲息地啟動,遠遠地跟著。
我忽然拐進了一條岔路,跳進花園,迅速攀上一棟別墅的屋頂。遺憾的是現在已經是白,我蹲在屋頂上的時候,被旁邊一扇窗戶裏的女人發現了。她差點就要驚叫起來,我朝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果然,那輛車加速開了過來,轉過彎,減慢速度,似乎在尋找我的身影。我縱身跳下,“咚”地一聲落在車篷上,雙手握住匕首,用力往下一刺,匕首紮進了車篷,我再用力往下一拉,車篷立馬豁開一道口子。屍臭味傳來,不用看我也知道裏麵坐著的是什麼。
我伸手拿出口袋裏的一枚銅錢,握在手心,念動咒語,往車篷的口子裏吹出一道烈火,然後迅速跳開。車內熊熊燃燒了三十秒,然後炸成了碎片。我一刻不停地往趙朗家的別墅趕。但一片狼藉的客廳已空無一人,散彈槍掉落在地上,旁邊有兩發空彈殼,茶幾上的酒杯裏還剩半杯酒,但酒瓶已經碎在地上,酒水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