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的守護者(1 / 2)

夜色夾雜著暴雨湮沒了城市。

我從燈火通明的奶茶店走出來,告別同學,打開傘,漫不經心地沿街而行。

在他們眼中,我隻不過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連那個阿金也不把我放在眼裏,故意和我的女神葉子走得特別近。比如今晚,他故意搶了她喝了一半的奶茶,還自告奮勇送她回家。不得不承認,相比我勉強遮風擋雨的破傘,坐阿金的車回家,的確更加舒適。

但是,阿金不知道,消滅他,我連一秒也用不到。但隻有一個問題:

我不能對人類下手。

從奶茶店出來,走到紅綠燈,左轉,不遠處有一家比薩餅店。旁邊是一個漆黑的巷。我收起傘。雨點打在臉上,很涼。我從書包裏拿出鬥篷,披在肩上。把手搓熱,默念家族的咒語。感覺身體也熱起來了之後,就像一隻大蜥蜴一般,悄然無聲地爬上了屋頂!

遠處電光一閃,照亮了黑壓壓的烏雲。滾滾雷聲傳來。我張開漆黑的眼眸,俯瞰著我守護的街區。

沒錯,這才是我的世界。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雙眼;所有人的話聲,都在我耳畔嗡嗡作響。十字路口幾名結伴而走的女生的笑聲,商場門外一位中年婦女高跟鞋的踢踏聲,比薩餅收銀台的劈啪聲,都逃不過我的耳朵。

但此時此刻,有一個聲音最刺痛我。

是的,商場後麵的停車場,我聽到了阿金的喘息。我不由握緊了拳頭。阿金醜陋的喘息中,還夾雜著另外一個細微的呼吸。盡管不願承認,那必定是葉子就範了。

我有很多種選擇。

從這裏跳下去,狠狠揍阿金一頓。

施個咒語,引爆他的大眾車。

或者帶他裝逼帶他飛,把他綁在學校旗杆上。就像那父親把一隻吸血鬼綁在本市最高摩大廈的尖塔上,讓它化為灰燼一般。我早就想試一下了。

我在心裏重重地歎了口氣。

發動機響,阿金已經載著葉子離開了。她笑得很開心,不是嗎?

這會兒,要是哪個鬼犯在我手裏,它就慘了。我恨恨地發誓,在心裏早就把阿金碎屍萬段。

突然,一陣奇怪的嘯叫聲從我腦後傳來。還沒來得及反應,我的脖子一緊,仿佛被一個鐵鉗緊緊箍住,喘不過氣來。

我居然被偷襲了。根據對方的叫聲、襲擊方式和背上感受到的重量,不難判斷,它是一隻大晚上出來覓食的爬蟲。非常古老,然而非常低級的物種。我定了定神,屏住呼吸,在它張口要咬我脖子的一瞬間,反手摳住它上齶的中間。爬蟲隻有四顆寒光閃閃的匕首狀犬齒,上齶中間是早已退化的牙齦。父親早就教過我。那是它的弱點。

雖然無法像其他人一樣,單手將爬蟲上齶捏碎,但既然被我抓住,它也休想逃掉。

它的爪子在我脖子上勒得越來越緊,我必須趕快了。雨水落在我臉龐上,爬蟲在我耳畔發狂似的尖叫。阿金的大眾車載著葉子消失在遠處的拐角,紅色的尾燈就像爬蟲一樣猙獰,仿佛在嘲笑。

“去死吧!”我左手抽出腰間的匕首,狠狠地往爬蟲腦袋上刺過去。一瞬間,我感覺到爬蟲想要逃跑,但我的右手像鉗子一樣緊緊地抓住了它的上齶。

撲哧一聲。就像用刀插進一顆橙子。爬蟲的腦袋外皮堅韌,但隻要破掉這一點輕微的防禦,接下去就暢通無阻了。

我像抖落一件不合身的衣服一樣,抖落爬蟲的屍體。它的爪子從我脖子上滑落。我也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大雨傾盆,商場裏依然熙熙攘攘,奶茶店照樣燈火通明。送外賣的哥在比薩餅店取了餐,騎車遠去。

我殺死了一隻爬蟲,那一刺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是夜的守護者。

我是光榮的暗月團成員。

我叫長穀川。

鬼怪活動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到淩晨一點。當晚上,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沒有再發現其他的異常。有個偷被商場的人抓住了,被幾個大漢抬到後門的巷子裏,揍得很慘。

爬蟲的屍體不能就這樣扔在這裏。如果是晴,我隻需要把它挪到高處,確保清晨的太陽會第一時間把它曬成一縷青煙即可。但偏偏碰上大雨,一連幾日也不一定有太陽。把爬蟲屍體晾在這兒,保不齊會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