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神州九域之中疆土最大,也是最為富饒的地方,洛河和姬江自高聳入雲的昆侖山脈而來,兩條江河延綿萬裏滋生出無數條江湖,滋養著中土的萬物生靈。
震澤湖,位於中土的東南部,煙波浩瀚、一望無垠,素有震澤八百裏,魚蝦捉不盡之稱。震澤湖,如名字一般,時而猶如翻江倒海的猛獸,泛著滔的巨浪,時而如沉睡般的翠鏡,隻有湖中的魚兒躍出水麵才能波動起像樣的漣漪。所謂靠湖吃湖,震澤湖的魚蝦味道極其鮮美,深受中土普羅大眾的喜愛,因此環繞震澤湖,大大的城鎮村落自然而然地建立起來,算得上是中土人口較為密集的地方。
長平鎮,位於震澤湖的南部一隅,長平鎮東西南三麵皆被雲瀾山脈圍繞,且山中多有猛獸出沒,除了鎮中獵人之外,尋常百姓都不願走山路,所以湖邊港口算得上是唯一的出路。不過打漁也並不是一年四季的活計,再多的魚也不夠人吃的,因此和眾多靠山沿湖的城鎮一樣,春季養蠶、夏季打漁、秋季收稻、冬季打獵,上好的貨銷往大城鎮,賺點錢,過著安逸的日子。
烈日當空,知了在柳樹上打著盹,偶爾發出幾聲求偶的叫聲,微風吹拂,確擋不住炎熱的氣息,燥熱的空氣中總是帶著點慵懶的味道,讓人犯困。
長滿青苔的瓦房頂上,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赤膊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在炎陽的照射下散發著別樣的質感,下身穿著一條花半褲,一頭烏黑的亂發由著一條花帶子隨隨便便地打了個後結披在身後,花少年整個人趴在瓦片上,清瘦的臉龐,一對看似正氣鼎然的劍眉之下,極不和諧地長了一雙細長的丹鳳眼,透著狡黠又帶著戲謔的情趣,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柔和,嘴裏叼著一根柳樹條一副猥瑣到極致的摸樣。猥瑣的花少年早已將一角瓦片端起,目不轉睛地盯著屋中的一處,不多時嘴裏開始留著讓人惡心的口水,鼻息也加重了。
張家寡婦,名杏花兒,是長平鎮出了名的美人兒,膚如凝脂,清麗可人,和丈夫成婚沒有多久便守了寡,可憐張家上無老下無,隻留下一間店鋪和一座祖屋給她,本想回娘家再嫁,奈何中土人士注重守節,尤其對喪夫的女子而言,最好的歸宿便是一條路走到底,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但寡婦門前是非多,杏花兒自然而然便成了鎮中男子們趨之如騖的對象,再加上自身姿色不錯,年紀也不大,滿足了鎮中男人們所有的幻想。
幻想歸幻想,絕大多數的男人們也隻是在茶餘飯後聊以談資,中土人士還是比較注重自身的名節,要是哪個男人和寡婦有染,不管是有家室還是沒家室的,傳出去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有些地方甚至會被宗族長老施與刑法以儆效尤。不過,所謂的道德戒律對於有些人來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比如趴在屋簷上看的津津有味的這位花少年。當然,現如今毛都沒有長齊的花少年並不是來單純的偷看張家寡婦撩人的身姿,而是帶著特殊的目的而來,作為長平鎮眾所周知的流氓,有時候也要聽大流氓的吩咐。大流氓不能親自出馬做的事情,隻能讓流氓來做。
花少年名叫江流,身世起來也算是可憐人,十多年前,震澤湖一隅鬧起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湖嘯,傳是某湖妖作怪引起,這次大災讓沿湖一些村鎮瞬間化為烏有,沿湖一帶數不勝數的人畜屍體隨波漂流,場麵十分淒慘。流經長平鎮之時,鎮中百姓於心不忍,組織人力打撈,還在繈褓之中的江流幸運地被親人裝在一個酒桶裏麵得以奇跡般地活了下來。按照中土不成文的慣例,從水上漂來的孩如果無名無姓的話就取姓江,名中要帶有流字,以敬上蒼好生之德。也不知那場湖嘯多了多少個姓江的孤兒,但長平鎮的百姓卻知道他們的鎮子上多了一個從吃著百家飯長大的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