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有篡位之心。可李世安畢竟不是昏君。
若隨便一個臣子僅僅憑著一時的優勢就可以奪了這大位,李世安早就不要做這個皇帝了。
“你?憑什麼做這個皇帝?”
“你姓李,我也姓李,你做得皇帝,我如何做不得?”
恭親王語氣帶了種倨傲。仿佛不知道他從皇祖傳位給先皇時就已經脫離了皇室正脈,淪為小宗。曆史上以藩王身份入繼大統的也不是沒有。可是那些無不是皇帝北狩,皇位空懸;或是皇帝膝下無子而絕嗣讓藩王入繼。
可是如今李世安還在這裏,國家仍有君主。而且當今皇上正春秋鼎盛,何愁沒有後嗣?他恭親王這會子跳出來,就是大逆不道!
李世安也絲毫不懼這位恭親王。
“你是我叔叔,你我之間是親人,也更是君臣。臣子覬覦君為就是不忠不仁。你說你也姓李?可是這那本《禮記》上說叔叔可以搶侄子皇位?你違背先祖遺詔搶侄子的東西就是不孝不悌。待他日青史稟筆,記下你這不忠不仁不孝不悌的奸臣!”
“哼,這又如何?好侄子你該不會真的以為皇位是可以靠著那些冠冕堂皇的聖人書可以搶到,做穩吧?”
恭親王臉上帶著些輕蔑的笑意,眼神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聖人的書是給聖人讀的,用來辦事百無一用!我現在手上有兵,待到我登上皇位,自然是有江南大儒替我念經,為我正位!”
恭親王的話是話糙理不糙的。事實本就如此。皇位之爭是要用真刀真槍去拚殺出一條血路來的。不是翻翻古籍,念幾句被聖人奉為“圭臬”的酸詞就坐的穩天下的。
李世安現在的暗衛已經被恭親王的人斬殺待盡了。現在天下大勢如何就全靠顧夕朝的援兵何時能到了。
洞內又限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眾人都沉默了。等待著下一步的動作。
唐小婉餘光瞥見了一個文官,她是內府的婦人,可以見到朝廷命官的機會是少之又少。她依稀對這個人有印象的。是戶部的給事中,官不大,卻握有實權。為人也是以剛直正義著稱。
他此時正繞到恭親王的後麵,眼中似要爆發出怒火,將這亂臣賊子生吞活剝。再緩緩的舉起右手朝恭親王頸肩落下去,可說是遲那是快,他的手還未去碰到恭親王,自己卻被恭親王的侍衛衝腰間刺了一刀。
那刀此中要害,竟然就當場直直的倒了下去。
從那人的袖中劃出來一把鋒利的匕首。那位大人此生都不負他的“剛直正義”的美名。
唐小婉親眼目睹了他行刺到死亡的全過程。心中更覺驚魂為定,她不能死,顧夕朝還在搬救兵,顧念念還在京城等著娘親。有了家人,就有了羈絆。唐小婉不想死,也不能死。隻得祈禱顧夕朝的援兵可以快點來。
恭親王此時也是一股驚魂未定的模樣,然也強裝鎮定道。
“想不到,這趙大人竟然如此剛烈,我與他雖不是一類人。可以也被他的節義所折服。”
恭親王這番話無不是在這些文官麵前樹立自己不計前嫌,愛才惜才的人設罷了。洞內的官們無不是天子近臣,個頂個的人精。都看出來了恭親王的意思,隻是現在局勢還不明朗,都沉默著不去表態。
恭親王可不急,也對身後自己的侍衛說道。
“去拿絹帛和陌避來,皇上要擬訂詔書?”
侍衛趕緊從袖中取出恭親王所要之物,然後走到恭親王王麵前,在弓起身子橫跪下在恭親王麵前,從當了一張臨時的小桌子。
恭親王將絹帛放在那侍衛的背上,自己取了點墨便在帛上寫了起來。
李世安也自然看不過去。
“朕的詔自然該是朕來擬,你憑什麼?”
恭親王沒有去理會他,仍兀自在絹帛上寫著。口中仍然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