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碗看著趙玉兒起身離開,不慌不猛的拿起了手邊的茶盞,輕輕的低頭輕輕的抿了一小口,“假裝不知道,是為了讓慎兒夾在生母和養母之間能好做,而且,芳華也說了,如果你若是真的順從聽話,在偏苑老實呆著,她也不會同你計較。”
趙玉兒聞言,準備跑出的去的腳步停在了門口。
唐小碗放下了杯盞,聲音不大不小,卻在這麼寂靜的環境下,仿佛一擊重錘敲擊在了趙玉兒的胸口。
“那信不是我們讓你寫的,我們隻是單純的知道你被慎兒安置在了這偏苑而已。”唐小碗拿起帕子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嘴角,仿佛剛剛想起來要說的話一般,補充說道,“啊,對了,你知道麼?你住的這個偏苑,本就是丞相府名下的地產。”
趙玉兒的心裏咯噔了一聲,她以為她回來的悄無聲息,沒想到她的一舉一動居然都暴露在了唐小碗的眼裏。
唐小碗起身,繼續說道,“芳華是知道你回來了,但是卻沒有想到你居然會主動約她見麵。”
“如果你能老實安靜的呆著,我們又怎麼可能會找你的麻煩呢?”唐小碗站定在趙玉兒的身側,輕笑出聲說道,“這一切,都是你趙玉兒在咎由自取啊。”
趙玉兒的手握在門框的邊緣處,手指甲狠狠的扣在了木頭裏,“所以現在你們要對我做什麼?”
“送你離開。”唐小碗輕笑了一聲,推開了門,緩步走出,淡聲說道,“永永遠遠的離開。”
“就像是你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趙玉兒看著唐小碗的背影,不死心的繼續追問說道,“若是我不離開呢?”
“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唐小碗回眸,朝著趙玉兒勾唇一笑。
蘇慎之同劉芳華一起坐進了馬車。
蘇慎之靠在馬車壁上,臉色露出了一絲不加掩飾的疲憊。
劉芳華則是心裏有一些緊張,她時不時的掀開簾子,朝著外麵過往的行人看過去,來緩解她心裏的尷尬。
“母親,就沒有什麼要問的麼?”蘇慎之沉默了許久之後,忽然開口說道。
“沒有,沒有。”劉芳華被蘇慎之的忽然開口嚇了一跳,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簾子,朝著蘇慎之柔聲說道。
“母親。”蘇慎之垂著眸子,輕聲感慨說道,“沒有一個母親,會對自己的孩子如此小心翼翼的。”
劉芳華心裏觸動,眼眶漸漸濕潤。
“慎兒,我隻是……”
蘇慎之抬眸,朝著劉芳華輕輕一笑,緩緩開口說道,“所以,現在母親有什麼想問我的麼?”
劉芳華抬頭盯著蘇慎之的臉龐,許久之後,不由得輕笑了起來,“那慎兒便先說說,那把琴吧。”
蘇慎之朝著劉芳華點了點頭,應聲說道,“好的,母親。”
“當時,老師教琴,我就是帶著那把琴去的。我下了太學院,便被她叫去了偏苑,我到了之後,她說偏苑無趣,也想要撫琴排解寂寞。”
“我要給她重新買一把,她不願意,本來我也不想把琴讓給她的,不過思考到她不能離開偏苑半步,我便還是退了一步,把琴讓給了她。”
“原來如此。”劉芳華輕聲說道。換到蘇慎之來講,事情的始末便和從趙玉兒口中聽到的換了一個意味。原來根本就不是趙玉兒口中說的那樣。
“慎兒,我是你的母親麼?”劉芳華輕聲問道,這是她一直想問都不敢問的問題,今天終於不知不覺問出了口。
那一瞬間,劉芳華的心裏終於釋然了,雖然害怕,雖然還是緊張蘇慎之的回答,但是劉芳華終於可以直視這個問題,而不是一再的逃避,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