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唐小碗微微點了點頭,扇麵一般的睫毛微微顫抖了幾分。
沈夢之這句話包含了兩個意思。她會病情轉好和周興一喜結連理,而顧夕朝也會安然無恙的醒過來。
這般美好的話語,還真是讓人向往啊。唐小碗終日苦悶的臉上,也不由得微微露出了一抹淡笑。
“一定給你包一個又大又沉的紅包。”
周興一自然也聽懂了沈夢之話語的弦外之音,他的瞳孔微張,拉著沈夢之的手輕輕收緊了幾分,耳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驟然微紅。
沈夢之因為剛剛頭暈眼花,連帶著此時說話都帶著和以往不同的軟軟糯糯,看著停下來的周興一,輕聲疑惑說道,“周周?”
明明隻說了兩個字而已,偏偏她的尾音上挑,帶出了幾分漣漪。
周興一半壓著眼簾,“我們現在就回去。”
唐小碗看著一前一後走出去的兩個身影,低頭喝了一口手中的熱茶。
“夢之說的對,我應該從鬼父周圍的人際關係開始尋求解藥的方法。”
“那麼,就從他的徒弟開始吧。”唐小碗把手裏的茶盞放在桌子上,眸中翻湧起濃重的情緒。
京都城的鬧市區,京兆尹捧著他的大肚子,頂著官帽晃了晃腦袋,不停的在街道上來來回回的走動著。
站在京兆尹周圍的衙役被他轉的腦袋疼,紛紛都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目光,不去看京兆尹。
離京兆尹站的極近的師爺,猛地敲了一下他自己的額頭,然後使勁兒揉了揉他的眼睛,一把拽住了京兆尹,“哎呦,我說老爺,你可別轉來轉去的了,轉的我都快暈了。”
京兆尹兩個大胖手一攤,無奈的說道。“你以為我願意啊!我這不是心裏愁的慌麼?”
師爺的眸子看了看要不遠處要行刑的地方,湊到了京兆尹的身邊,小聲說道,“這馬上就要到晌午了,你說丞相夫人的法子會奏效麼?”
京兆尹胖臉上的肉顫抖了一下,他拍了拍他挺著的大肚子,麵露愁容,“哎呦,難說啊。你說好好的顧丞相,前些時候還對我耳提麵命呢,怎麼一下子病入膏肓了。”
“真是世事難料啊。”京兆尹分外感慨的說道。
師爺也讚同的點了點頭,“我以為老爺你會對顧丞相不滿意,因此對這件事情不上心呢。”
京兆尹抬手打了一下師爺的嘴巴。“你說什麼呢?什麼叫我對顧丞相不滿意?”
京兆尹急忙慌亂的看了看四周,見來來往往都是普通的百姓,急忙拍了一下他的上下起伏的胸脯。
雖然現在顧夕朝陷入了昏迷之中,但是之前他的威嚴深刻的印在了京兆尹的腦海裏麵,緊張的說道,“瞎說什麼呢!我當然是盼著顧大人能醒來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京兆尹的臉上露出了真誠的神色,“就說鬼父這個案子,明明大人出力最多,還是在皇上麵前替我美言了幾句,要不然我能升官麼?”
京兆尹指了指他頭頂帶著的烏紗帽,感慨說道,“顧丞相是一個好官,不像有些黑心爛肺的人,搶我功勞,哼!”
京兆尹想到了之前他剛步入官場,被欺負的時候。
“不過,若是顧丞相平時不老板著一張臉,那麼嚇人就好了。”
師爺看了看天色,馬上就要到了晌午三刻,“顧夫人讓我們把鬼父活捉的假消息散播出去,並說明了今日午時三刻要將鬼父斬首示眾。希望能就此引出鬼父的徒弟。”
師爺伸出了一根手指,往天上指了指,“可是,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怎麼還沒有可疑的人出現呢?”
京兆尹隨著師爺豎起的手指,往天上看了看,吧唧了一下嘴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那上麵擺著的也是一個死囚犯,不礙事的。就是可惜這麼一個法子,居然沒有把鬼父的徒弟引出來。”
到了時間,京兆尹走上了台子,坐在案前,舉起牌子扔在地上,“罪犯鬼父,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