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朝揚起頭來,臉上滿是淚痕,“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上官姌有些啞然,端著土碗喝了幾口水,這才將他的身份,以及他的家人通通都說了一遍。
上官姌每說一個字,便是像有人拿了一把刀在他的心上紮了一刀似的,痛到極致。
顧夕朝卻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是誰,順著上官姌的話去思索,想要記起來曾經的事情。
霎時,他的青筋暴起,滿臉通紅,雙手死死的抱住了腦袋,頭痛得讓他無法抑製,倒在地上打滾。
顧夕朝實在是受不了,便一頭撞在了木桌子上,將自己給撞暈了。
上官姌看著他的動作,頓時瞠目結舌,忍痛從床上摔了下來,爬著過去察看他有沒有事。
幸好木桌不是很堅實了,沒有讓顧夕朝撞出血來,隻是腦袋上起了一個大包。
上官姌探了探鼻息,還是熱的,頓時就鬆了一口氣,隨後才去搖動他,“顧夕朝,你沒事吧?顧夕朝......”
要是她知道顧夕朝的承受力如此之弱,她定然是不會一下子說這麼多的。
正在這個時候,王少卿和蘇晉安破門而入,看到顧夕朝和上官姌,頓時一凜。
王少卿和陳獲去找了蘇晉安,立即就讓人去查探了,本以為要費一番周折,沒想到他們很快就查到了線索。
趕到周屠夫家去的時候,正好遇上顧夕朝從屋裏失魂落魄的跑了出來。
他們得知了消息後就追了過來,連周屠夫家都還沒去過,不曾想竟然會看到這麼一幕。
上官姌和王少卿也是認識的,看到他們來了才是真正的落下心來。
“快,他受不住,自己撞暈了,還請給他找個大夫看看。”
王少卿隻能暫且放下疑惑,和蘇晉安一起將上官姌和顧夕朝都送到了城外山村的醫館裏。
大夫先給顧夕朝看了傷,先是擰眉,很快又舒展開來,看得王少卿和蘇晉安都揪心極了。
唐小碗不過是看到顧夕朝身邊有別的女人就有些承受不住了,要是再知道他命懸一線的話,隻怕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蘇晉安是急性子,忍不住問道,“大夫,他到底怎麼樣?還有沒有救?”
明明一滴血都沒有流,他怎麼就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了?
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這才將診斷說了出來,“情況有些不好,他定然是從高處跌落下來過,腦袋裏有瘀血,導致他喪失了記憶,頭頂的大包更是充血所致,很有可能會壓迫到神經,不過......”
大夫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晉安又等不及了,開口打斷,“大夫,我兄弟的確是不小心跌落下了懸崖,你看看這還能不能治?”
顧夕朝失憶,定然是因為那次跟唐小碗跳了懸崖所致的,隻是其中緣由他們不能說,隻能胡編亂造。
蘇晉安幾次打斷了大夫的話,大夫也沒有生氣,這也是關心則亂。
“放心,隻要將瘀血給疏導了,定然是沒什麼問題的。若是以前,我不敢給你打這個包票,不過我遇到過這樣的病人,並且成功治好了。”
王少卿鬆了一口氣,“隻要能治就好,大夫,麻煩你了,隻要能治好,多少銀子都不成問題。”
“好說。”
大夫很快就讓藥童準備了藥浴,幾個人合力將顧夕朝給移到了浴桶裏,裏麵的藥有活血化瘀的功效,能讓渾身的血液流通。
再輔以銀針之術,想讓腦袋裏的瘀血消除倒不成問題。
隻是這時間得有些久,能不能恢複記憶也得視情況而定。
當天王少卿和蘇晉安給了銀兩,便將上官姌和顧夕朝都留在了城外,他們二人回去後,什麼都沒有說。
唐小碗的眸子卻是一日比一日暗淡無光,若不是有顧念念陪著,她隻怕都要尋死滅活了。
蘇琴雪和唐十三寸步不離,頗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