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顧夕朝下了朝回來,在半路上就被京兆府的人給攔住了,不由分說,一定要他去府衙一趟。
顧夕朝隻好跟著去了。
但是看到顧葉成被五花大綁著,跪在堂上的時候,他的眉頭就忍不住“突突”的跳著。
即使顧夕朝是正一品的尚書令,品階在他之上,京兆尹同樣黑了臉。
“顧大人,你爹可是這兒出了問題?”
京兆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隨後又道,“他竟然敢當街行凶,若不是被巡防的衙役看到,他後半輩子可就要在牢裏渡過了。”
顧葉成被捆著,還是不老實,聽到京兆尹拐著彎的罵他腦子有病,頓時就嚷嚷了起來,“你腦子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京兆尹的臉更黑了,像一塊煤炭似的,顧夕朝看著給他添亂的人,怒火中燒,“你閉嘴。”
看著顧葉成老實了以後,顧夕朝才陪著笑臉,“府尹大人,恕罪,家父身體出了點毛病,這腦子確實是不管用了,還請見諒。”
若不是他用著的是顧濟慈的身體,他一定不會管他。
犯人是腦子有病,才會在街上行凶,再加上殺人未遂,京兆尹也的確不好定罪,隻好將顧葉成給放了。
隻是讓顧夕朝領走之前做了保證,“以後別讓他一個人出門,看管嚴實些,若是再傷著人,可別怪我不給你麵子了。”
同朝為官,京兆府尹也不好太不給麵子,畢竟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顧夕朝拱了拱手,“府尹今日之恩,顧某記下了。”
顧府內,蘭香取了熱水來,發現唐小碗竟然不在爐火旁取暖,方往內屋尋去。
唐小碗坐在地上,整理著從拳師館帶回來的東西。
蘭香嚇了一跳,趕緊將她給扶了起來,“夫人,地上涼,可不能這樣坐在地上,你還懷著身孕呢。”
顧夕朝怕唐小碗磕著、碰著的,地上早就鋪了一層絨毛,倒是不涼,隻是坐的太久,腿有些麻了。
故而她也沒有堅持,從地上站了起來,包袱裏也沒幾樣東西了,是幾本雜記。
“蘭香,你將這幾本書放在架子上。”
在家裏養胎的日子,閑來無事的時候,她就喜歡看書,顧夕朝為了她方便,做了一個小架子,放在了屋內。
蘭香應了一聲,替她收拾了起來。
沒多一會兒,前院便來了一個小廝,跟著唐小碗稟報,“夫人,大人回來了,心情有些不好,您過去看看吧!”
最重要的是老太爺還被他用那樣的方式帶回來,他們做下人的,也不好插嘴啊!
日子久了,大家都知道,顧夕朝心情不好的時候,隻有唐小碗能安撫好,所以一發現不對勁,便往後院來了。
唐小碗啼笑皆非,這是將她當做救命的菩薩了。
不過那是自己的相公,他心情不好,她的確該去哄哄。
隻是當她看到顧夕朝將顧葉成的手捆住,像栓住一條小狗一樣的拉回來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
從懷孕以來,她的記性也不大好了,但是她還是記得顧夕朝出門是去上朝的,而不是去遛狗了。
管家跟在他們身後進門,心裏頭也著急,年紀大的人,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
顧夕朝也懶得跟顧葉成多說什麼,直接將人交給了陳獲,“找幾個人好好看管起來,要是他再敢出去,直接打斷他的腿。”
陳獲知道他是氣話,自己的爹怎麼可能說打就打,也不跟他理論,帶著人就離開了。
管家也跟著去了,看顧濟慈身上,似乎有傷,他得去給他上藥。
等著人都離開得差不多了,顧夕朝才開口,“碗兒,同樣是一個爹娘生的,他怎麼就那麼能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