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典禮當日,萬裏無雲便是寒風都有些和煦,可見是一個好日子。
花染坐在梳妝鏡前,任由宮裏的嬤嬤給她上妝打扮,上了紅豔豔的口脂後,心靈手巧的婢女杏芝便給她帶上了鳳冠。
“娘娘,真好看,擔得起太子殿下的恩寵。”
請來梳妝的嬤嬤也是如此,好話一個勁的往外說,就像不要錢一般。
花染卻是有些生厭,不耐煩的打斷了她們,“不必說了,杏芝給嬤嬤看賞。”
她雖然是被太子贖身回來的,但是一直恩寵不斷,賞賜的黃白之物多不勝數,要打賞奴才也是有銀錢傍身的。
杏芝明白花染性子寡淡,遂不多言,帶著宮裏的奴婢去領賞了。
花染是從東宮的偏殿出嫁的,圖個吉利,便繞著宮中行走一圈,送到太子居住的寢宮去。
觀禮的眾人一路跟在喜轎後麵,熱鬧非凡,唐小碗懷著身孕,顧夕朝不想要她那麼折騰,便謀了個特權,早早地在殿裏等著了。
王少卿跟著隊伍走,對於兩人的行為嗤之以鼻,說好的等他一起了,進了宮門還是將他給拋棄了。
宮裏難得有件喜事,皇帝也不約束,一切按照太子的心意走。
他這個做父皇的,心裏其實特別明白,太子能跟上官姌走到今天不容易。
隻是這熱鬧掩蓋下的腥風血雨,卻是沒有人發現,人群中擁有一雙充血的眸子的人,此刻正捏緊了拳頭。
太後那邊卻極為冷清,這麼重要的日子,她卻是沒有出席的。
老嬤嬤奉上了熱茶,還是忍不住勸一句,“太後娘娘,左右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這江山也坐穩了,即使前朝餘孽勾結蠻夷鬧騰而來,也沒有撼動半分,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又能做什麼呢?”
即使花染不承認她是上官姌,但是見過她的人誰不知道,她就是前朝留下來的小公主。
當年,太後跟隨先帝入宮的時候,還隻是先帝的皇妃,在死人堆裏見過那一雙清冽嗜血的眸子。
她將這一切跟先帝說的時候,這人卻是消失了,可是那一雙眼睛似乎成了她的夢魘,時不時地就會想起來。
“不,她不一樣,擁護舊主的大有人在,雖說如今這皇位已經坐了三代了,有一點風吹草動,仍舊是風雨飄搖的。”
前朝國軍殘酷,百姓民不聊生,當年鎮守邊關的將軍揭竿而起,創立下現在的朝廷。
由先祖到先帝,再到如今的皇帝,赫然就是三代,隻是當年先祖做了一年的皇帝就先去了。
先帝爺也隻是做了六年,身體虧損得厲害,早早地也去了,至如今也不過是二十年的光景。
二十年,足夠一個小姑娘成長為一個顛覆國家的紅顏禍水了。
“娘娘,再如何,那也是前朝的事情,咱們深宮婦人沾染不得,都到這個歲數了,安生過幾天日子吧!”
這嬤嬤是太後還是姑娘的時候就跟著的了,身邊的人換了一批有一批,她的地位仍然穩固。
沒有手段是假的,這麼些年,二人不僅僅是主仆情緣,很是親人的情分。
太後聽到她這麼說,頓了一頓,“想來,先帝爺等我怕是該等急了。”
然這些都是小插曲,熱鬧的還是冊封大典,花轎遊行過後,花染就換上了宮裝。
與太子攜手並肩,在皇上麵前請安,然後由皇帝親自將她的名字寫上玉蝶。
唐小碗看著今日美豔動人的上官姌,心裏頭又是高興又是擔憂。
上官姌為何淪為妓子,她不知道,但是她與太子的緣分卻是真的巧,她心裏也希望她們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感受到身側的人情緒波動得厲害,顧夕朝歎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捏緊了她的手。
唐小碗回以一個微笑,示意自己沒事。
禮官高唱,花染跟著太子拜天地,拜高堂,跪在皇上麵前的時候,皇上連說了幾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