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專心同馬兒奮力相鬥的周行川沒有發覺,在聽到老人的驚呼後,才抬眼望去,若是再不想辦法,他們隻怕都要葬身崖底了。
當機立斷。
周行川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朝著馬身與馬車銜接的繩子砍去。
終於在馬蹄踏空的時候,將繩子給砍斷了,馬兒落入了懸崖,馬車隨著滾動了幾步,最終停在了懸崖邊上。
周行川則是在繩子斷了的那一刻,就飛身落地,從後麵拖住了車身。
若非如此,因為受力,車上的人,隻怕還是難逃一死,周行川憑著一己之力將車身轉了一個頭,才癱軟在地上。
“下來吧!已經安全了。”
車上的人這才顫顫巍巍的走了下來,看到近在咫尺的懸崖,腿都軟了,回身去,正要開口說謝,竟然發現是熟人。
“周行川,你怎會在此?”
之前太緊張,周行川都沒有注意到說話的聲音,抬頭去看,竟然是舒父。
“舒伯父,你好端端的怎麼也會在荒郊野外?”
周行川不提還好,一提舒父便忍不住要落淚,跟著周行川並肩坐在一起,臉上已經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了。
“雨晴死了,沒有設靈堂,沒有辦喪事,我便想著將她的骨灰送到寺裏去超度幾日,沒想到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
若不是周行川及時出現,他隻怕是要碎屍萬段了,知道這是讓舒父提起了傷心事,周行川有些過意不去,安慰了幾句。
“伯父,不要太過傷懷了,雨晴妹妹雖然去了,也不想看著你為她難過。”
“怎麼可能不難過?今日堂上的事情,你隻怕也是有所耳聞的。”人死了,名聲也壞了,雖說是農民,可也是他放在手心裏長大的孩子呀。
說起這個,周行川就沉默了。
舒父也隻是歎了一口氣,躺在了地上,看著天空裏的雲卷雲舒,默不作聲。
這邊,顧夕朝追著唐小碗出來,一路到了湖邊上,兩個人都沉默著。
最終還是唐小碗開口打破了沉寂。
“顧大哥,如今你也算是太子身邊的紅人,既有才華,又有能力,飛黃騰達,指日可待,當你權勢滔天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會像世子一樣?一樣的肆無忌憚。”
經曆了這一次的事情,她是真的害怕了,人心這個東西,真的很容易善變的。
兩世為人,她真的見得太多了。
唐小碗問出了心裏的話,半天不見顧夕朝回答,心裏不禁有些失望,轉身便要走。
顧夕朝一把將人給拉住了,他說。
“小碗,我不是一個善變的人,你想的一切都不會發生的。”出口卻變成了,“唐小碗,我喜歡你,我想讓你成為我的妻子。”
唐小碗轉身要走的時候,他真的心慌了,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以後,他已經把自己的心給看清楚了。
從前羞於啟齒,如今卻是想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她看。
唐小碗驚訝極了,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的跟她表白心意,何況這個人還是她喜歡的男人。
心裏的煩悶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是緊張,不自覺的就吞了吞口水。
顧夕朝知道,這是她緊張了。
其實他何嚐不是,在這種情況說明了自己的心意,他也是緊張的,手心裏都在冒汗,但是卻不想退。
“小碗,你呢?你對我是否也像我對你一樣?”唐小碗不說話,顧夕朝就主動逼迫她說,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不能他一個人一頭熱。
“你,我們是在說今天公審的事情,你怎麼就扯到這上麵來了。”
唐小碗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試圖轉移話題。
顧夕朝也不是傻的,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思,“小碗,別轉移話題,今天我怎麼也要一個答案。”
從前是他太克製自己了,明明喜歡卻不敢說出口,今天既然開口了,就沒有無功而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