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武臣略趙(1 / 2)

寧陵君魏咎到來不僅使武臣部順利地度過了白馬津,秦將周市的投誠還讓東郡之地陷入無兵可守的空虛。

魏人複國在即,趙人已北渡大河,王賁的處境變得艱難起來。

武信君是陳涉的張楚政權給武臣的封號,雖然現下階段張楚的首都依然被王賁大軍圍攻,但作為第一支勇於反秦的叛軍首領,陳涉王的旨意已經等到了各路叛軍的認可。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

自白馬津而渡,武臣部馬不停蹄一路北上連下蕩陰、安陽、黃、繁陽等數十城,一時之間趙地震動,為武臣聲勢所畏懼。

洹水相隔,武臣部與秦邯鄲軍對峙而望。

邯鄲郡守甘施在河水對岸築壘數十座,嚴陣以待死死地盯著河對岸的叛軍,與武臣相比,甘施不怕這麼拖著,蒙恬的二十萬大軍就在太原郡隨時可以支援邯鄲,且秦軍糧秣充裕,訓練有素,甘施有足夠的信心在洹水靠死武臣軍。

黃昏時分,隨著武臣的令旗揮動,數萬修整完畢的叛軍冒著秦軍密集的箭雨從淺灘處發動了進攻。

弩矢劃破空氣穿進柔軟的軀體,簇頭沒入,血如湧注,生命終結,叛軍不要命一般不斷前仆後繼,終於在付出千人的死傷後殺進了秦軍的陣前,短兵相見,戈殳撞擊,雙方廝殺著,呐喊著,與金屬聲交織成一片。

屠戮仍在繼續,瞬時,空氣中布滿了血的味道,整個世界仿佛在顫抖,血流漂櫓。

刹那間,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化為烏有,他們好像千刀萬剮一樣,透露,肢體崩裂著,軀幹支離破碎。在這被血光吞噬的時刻,已經分不清什麼是武器。血紅的手,鋒利的牙齒,迫不及待地將一張張臉孔撕碎。

每個人的腦中都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滿足自己殺戮的欲望,揮舞廝殺,不顧一切地要至對方於死地,體驗用自己的雙手抹殺一切的快感,遠遠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夕陽還是鮮血染紅了大地……

“君侯。”

正在武臣的眉頭緊蹙之時,身為謀士的蒯徹踱步到高車前言道:“我軍雖人數廣於秦軍,然蕩陰、安陽、黃、繁陽等皆為新附之地,難以為基,今我軍數攻秦軍壁壘而不下,又有蒙恬軍在側可隨時來援,不可久困於此,否則於我等大不利。”

“先生可有計策?”武臣下高車而問道,他所憂慮的正是如此。

“徹有一計。”剻徹低聲道:“可使君侯盡收趙地。”

“請先生教我!”武臣聞言大喜,他深揖至地,恭敬道。

堪堪受過武臣一禮,剻徹道:“君侯隻需”

…………

徐暨,趙人也,為秦範陽縣令,今正在邯鄲城中服孝。

雖其官職不過一中縣之令,卻因其人為荀子門下,又曾治學趙國學宮,故而在趙地頗有名望,門生弟子遍布。

秦廢周禮之繁瑣奢靡,因此哪怕徐暨財力冠絕邯鄲也不得不簡而化之,這也使得素來孝順的他因為不能為老父辦一個弘大的喪禮而煩心不已。

就在徐暨悶悶不虞之時,偏偏又有仆人前來打擾。

“郎主。”

“何事?”徐暨語氣不善道。

“宅院外有一人。”仆人道:“持幡而大聲哭笑,引周遭圍觀不已”

“何人敢如此!”徐暨怒道:“還不轟他出去!”

“可”

“可什麼?”

“可他言:‘徐公若不見某,不過月餘罷了,府中便可再行喪禮’。”

一刻鍾後,身著喪服的剻徹如願以償地見到了在趙地聲名在外的徐暨。

“先生所出狂言見吾,不知何事?”徐暨壓著怒氣問道。

剻徹不徐不疾地拜了拜,開口道:“吾為徐公治下範陽之民,名喚蒯徹,感懷徐公治範陽有德施於桑梓,故今來所言二事。”

“何二事?”徐暨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