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魚!”少女慌忙站起身來追上去。
……
青衫在樹梢與樹梢之間快速跳躍,少年輕快的身形與在練武場上狼狽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就連已經身為修士的少女,都要盡力才能跟得上。
少女雖然按理講應當對此習以為常,但每每此時,卻仍舊懷疑少年那些苦功是不是練錯了地方。
自己與少年在相識於半年之前,同樣是在這片山林當中,當時的少年身姿便如同此刻這般靈動,但自己也沒特意放在心上,體修身形比尋常修士靈活些許是再正常不過的。
所以有那麼一段時間,少女還以為少年在貫陽堂中修行得不錯,孰知這誤會可大了。
這般靈活的身手,全拜少年每日打獵所賜。沒有辦法,想練出力氣,不但需要苦修,這食物也得跟上才行。
雖貫陽堂內的夥食與弟子的修煉搭配得恰到好處,然而柳河卻是需要自己單獨加練的,如此一來,吃的便要自己動手了。
隻不過練氣一層之前的自己,是跟不上少年身形的,然而如今雖不輕鬆,但也確實不用少年特意停下來等自己了。
少女發現了這點,隻是不知少年察覺到沒有。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停下身形。溪水邊,少女尋了一塊青石坐了下來,雙手輕托下巴,看著仍舊站在樹枝上麵的少年。
少年一隻手把著樹幹,將身子向外探出,另一隻手握著一端削尖了的木杆,靜靜盯著下方潺潺流淌的清澈溪水。
少女樂意看他那隻有在此刻才會顯露出來的自信的眼神,長矛未出,仿佛獵物已然到手了一般,而少女也是不下數十次親眼見證了這一點。
粼粼波光有些晃眼,讓人看不真切水麵下那條條擺動著銀色身軀的遊魚,然而遊魚似乎也被有些耀眼的陽光所影響,絲毫沒有察覺到獵人的目光。
長矛陡至,細長的木杆化作暗黃色的流光,噗一聲紮入溪水當中,直直插入下方泥土,連一絲水花都沒有濺起。
“呼,成了。”少年好似做了一件相當耗費心力的事情一般,喘著粗氣從枝頭一躍而下,伸手用力將木矛拔出。
嘩啦。
顆顆珍珠般的水滴,被那穿在杆上劇烈掙紮的大魚晃動得到處都是,而少年卻滿不在乎,拿著木矛走到青石上少女身旁,向前一遞,“你要哪一條?”
“你這是何時練的本事?”少女睜大了眼睛,“還能一次抓兩條?”
“運氣而已。”柳河將兩條並排被串起的大魚擼下來,任憑它們在少女腳邊撲騰。
似是被眼前的美食所誘惑,少女也不介意裙擺被打濕,指著其中明顯更加肥美的一條道,“這條……算了,還是歸你吧,吃多了又要在某些看不見的地方多出什麼莫名其妙的贅肉了。”
……
夜晚,柳河獨自一人重新回到了山洞當中。如今自己已然不是正式弟子,且因為考核半道上便昏迷過去一事,讓得自己整整一日都沒有苦修的心情,便更不要提去雜役房報到了。
不過這也正合心意,白那會這泉水便弄得自己摸不著頭腦,此刻雲師姐不在,自己再做什麼試探的話,應當沒人會打擾到了。
想到便做,柳河將袍子脫了去,邁入池中,幽冷的泉水將絲絲寒意順著雙腿蔓延到了全身。
“嘶…”柳河打了個寒顫,忍耐著盤膝坐下,伸手捧了一把放在眼前細瞧,然而除了冰冷之外並沒有什麼別的不同。
“…不管了!”似是做足了完全不充分的思想準備,少年仰頭將那冰冷之物一口吞下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