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地上最後的一絲煙霧變成伶的發髻，她開口喊了一聲：“遠哥哥……”
我覺得我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這種感覺就好像夜裏走在黑暗中，忽然發現身後有個身輕如燕的人在跟著你。我惶恐地往後一退：“你……你你你不是在我夢裏的人嗎？”
伶歎氣：“之前跟您過的，我不是夢。”
老吳在一邊又拍了我肩膀一下，我的魂差點被嚇沒：“怎麼樣，你現在可以叫我了吧！記得晚上的酒肉啊！”
人到了恐懼的頂點就是憤怒，我轉過身，狠狠地罵道“你要幹嘛！”完，快步從倉庫跑出去，回到有窗戶有陽光的值班室。
監控裏有人看到倉庫中的異樣了，從那邊打開揚聲器問：“館裏怎麼了？”
倉庫門口傳來老吳的聲音：“沒事沒事，蔡發現文物關聯了，可能過去查了吧？”
揚聲器中：“注意操作規範，離倉要原物歸位的。”
老吳答應：“行，他一會兒還過來。哎蔡，你就不能一會兒一起查麼？”
我站了起來，感覺自己的腿在很厲害的發抖，我得過去，要不然會讓監控的人看出其中的蹊蹺，到時候會有更大的麻煩。
我招呼了一聲，從桌上拿起一份資料，假裝在翻閱，並且一步步慢吞吞地往倉庫挪。監控那邊看到了，覺得也沒有太大的問題，便關掉了揚聲器。在關閉之前，我聽到那邊有人：“還真投入。”
我不敢往倉庫的方向看，我期待自己剛才就是眼花了，或者是做了一夢。但當我走到轉角處，再抬頭一看的時候，伶依然站在那裏。
也許是剛已經被嚇到過一次，這次再見到她，覺得情緒比剛才能好很多，老吳遠遠地看著我：“我算看出來了，你這才叫真正的葉公好龍。”
我看著伶，不知道該什麼。伶低著頭，不敢直視我，半晌才：“遠哥哥，剛才嚇道遠哥哥了，實在是愧疚難當。”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問：“你到底什麼來頭？”
伶抬頭看了一眼老吳，：“既然有外人在此，哥哥一定是聽到這位大叔所言了。隻是不知這位大人是……”
老吳：“姓吳，你叫我吳大哥吧，別大叔了，刺耳。晴寶是我的接頭對象，你們該認識的吧？”
伶點點頭：“晴姐姐已經不在這裏有些日子了，想是吳大哥已經完成使命了。”
老吳笑起來：“可不，我的任務早完事兒了，所以她才走的。現在該輪到你這遠哥哥了，可現在看來這子的膽兒還沒我那時候大啊！”
我沒跟他爭辯，因為直到現在我還沒緩過來。
伶：“哥哥現在應該是明白了，這幾日和伶在一起，完全不是夢境，真真兒的是回了雲南。”
我看著她：“你……真是鬼？”
伶點頭，又搖頭：“伶雖然死去多年，但早已不算是鬼，自附身如意後修煉多年，現在已經有了些許道行。前日裏我跟哥哥過，我是女魂，魂鬼不同。魂可修煉幻化，鬼則隻可轉世投胎。”
我不懂她在什麼。她看了看我，衝我伸出手來，我不自主的往後退了退，她：“哥哥莫要惶恐，伶隻是想讓哥哥觸碰一下我的身體。”
我咬咬牙，伸出一隻手，她往前一探，把我的手抓在了手心。那手是有溫度的，而且很綿軟，完全和我看過神鬼裏的描述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