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摘選自本人文史著作《中國文學史上的百媚千紅》之——《霞映芙蓉含曉露——殘缺的百媚千紅之一:風流清雅之美薛濤》

一、

薛濤(約768~8年),唐代女詩人,字洪度。長安(今陝西西安)人。因父親薛鄖做官而來到蜀地,父親死後十六歲的薛濤遂墮入樂籍,脫樂籍後終身未嫁。

居D時,劍南西川節度使前後更換十一屆,大多與薛濤有詩文往來。韋皋任節度使時,擬奏請唐德宗授薛濤以秘書省校書郎官銜,但因格於舊例,未能實現,後接任的武元衡授其為“女校書”。

在唐代女詩人中,薛濤和李冶、魚玄機最為著名。“薛濤與劉采春,魚玄機,李冶”,並稱唐朝四大女詩人。“卓文君、薛濤、花蕊夫人、黃娥”並稱蜀中四大才女。

四萬八千首的《全唐詩》收錄了薛濤八十一首詩,為唐代女詩人之冠。薛濤還出過一本詩集《錦江集》,一共五卷,存詩五百餘首,可惜到元代就失傳了。

現D保有薛濤墓、薛濤井等古跡。

二、

薛濤父親名薛鄖,祖籍陝西西安,為中晚唐朝廷吏,安史之亂後(具體時間不詳)被派往蜀中。(約)公元768年,薛濤出生在四川峨眉山地區。

公元779年唐德宗李適即位時,薛濤已經11歲了。

唐德宗是個比較有作為的皇帝。唐德宗即位後,啟用良臣、重振朝綱、改革稅製,裁抑藩鎮,朝風有了一定的起色,唐朝出現了衰敗前的一段短暫的繁榮期。穩世文官治國,亂世武官安邦。這樣的時代,武官開始備受重用了。

薛濤就生活成長在這樣一個盛世轉衰大趨勢中的一段“回光返照”的時代。

薛濤自“姿容美豔,性敏慧,8歲能詩,通曉音律,多才藝,聲名傾動一時。”

據《名媛詩歸》記載:薛濤八九歲時,與父親坐在自家院子裏,父親指著院中的一株梧桐樹隨口吟道:“庭除一古桐,聳幹入雲中”然後讓薛濤往下續。聰慧的薛濤不假思索即應聲曰:“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薛濤看似真無邪的即興應答,讓信奉佛教的父親十分驚愕,一是訝異於女兒的才思之敏捷,聰明穎慧;二是使他產生了過多的聯想,覺得這是不祥之兆,恐其女今後讖合了她自己的詩句,淪為迎來送往的風塵女子。

三、

當然,薛濤還是度過了一個幸福的童年(14歲以前),在這期間學問深厚的父親和相對良好的官吏家庭條件給了她知書達理的良好教育,府之國的佳美山水滋潤陶冶了她美麗的情操,為她奠定了成人後縱橫馳騁的人文基礎。

在薛濤14歲時,她的命運出現了轉折。她的父親薛鄖去世了。關於薛鄖的去世,史料中有三個版本,一其得病去世;二他應被派往南詔談判染了瘴癘不治而亡;三其牽扯進一條公案被判革職抑鬱(或為入獄)而亡。結合後來薛濤的遭遇,三似乎可以符合邏輯。因為薛鄖因公案被革職,不僅革掉了其退休金,撫恤一類就更談不上了,原先生前的親朋好友也為了避嫌退避三舍。這孤兒寡母真就成了孤家寡人。

薛鄖被朝廷革職同時停發了薪水。薛濤母女靠變賣原先的積蓄勉強度日,生活及其窘困。但是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中,薛濤一直沒有忘記讀書習文,學音律。期間她寫下了許多極佳的詩賦,而且越來越大。年屆芳華的少女薛濤身姿窈窕,麵容嬌麗,且通音律,善辯慧,工詩賦,等她到十六歲時,詩名貌名已是聞名遐邇。

然而,就這樣維持了兩年生計後,所有家產幾近賣盡,日子再也無法維持下去。出身官宦世家的母女二人既不能落身為農,又無法躋身從商,眼看吃食都要斷了,原先薛鄖的所有同事朋友皆因怕受到牽連與薛濤母女保持了距離。終於薛濤16歲時,自賣其身“遂入樂籍”。

樂籍製度始於北魏終於清雍正元年,指將罪民、戰俘等群體的妻女及其後代籍入專門的賤民名冊,迫使之世代從樂,倍受社會歧視和壓製,是謂樂籍。樂籍中人,廣泛參與了傳統社會中的大部分音樂活動,並承擔起中國傳統音樂文化主脈。女樂是樂籍製度發展過程中的重要因素和樂籍群體的重要組成。作為中國傳統社會的女性專業樂人,其身份普遍卑賤,其中許多甚至類似奴隸、幾與物品等同,是聲色娛人的群體。

唐代,還從樂籍裏專門分化出一種“營妓”和“官妓”。“營妓”和“官妓”由國家財政供養,屬於正式編製,有穩定的工資收入。營妓主要的工作內容就是承擔士兵及將官的娛樂和鼓舞士氣。官妓主要是承擔官員的公務接待、娛樂活動。顯然,二者比較,“官妓”自然級別和待遇以及“工作生活”環境要比“營妓”高許多。當然,那時的官員們往往都是科舉出身,文化素質不低,要讓他們看得上眼,不僅需要美貌,更需要才藝、辭令和見識。“官妓”的素質要求特別是相貌和詩令功夫自然也比“營妓”要高。而這正是薛濤的長項。史書中她“詩酒之外,尤見才辯”,在酒席場上遊刃有餘。所以,薛濤“入樂籍”應是入了“官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