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不是真的吧?”趙楓怔怔地望著夜空中飛舞的巨龍,半晌才從嘴裏擠出一句話。
“是,是,是真的,是龍。”武城結巴著,艱難地轉過頭。在空中奇異的光的映襯下,他看到楓僵了的發白的麵孔。
三個少年站在城外山林的緩坡上,呆望著遠處的洛京城景。此時城中燈火通明,晝夜難分。一輪巨月懸在空中,將銀輝灑向世間,給萬物籠上一層淒涼的白色。城中的人們慌忙著,逃跑著,尖叫著,求救著。他們連滾帶爬地躲進家裏,關窗閉戶,熄火滅燭,默默祈禱。不一會兒,點點燈火便三三兩兩地消失在黑夜之中。襯的月光更白,夜更冷。
“嗷~~~”,一聲嘶吼,震醒了看呆的少年。隻見那藍鱗巨龍盤旋在洛京上空,突然長嘯一聲,從嘴裏吐出團團烈火,噴向地麵。刹那間,洛京城中大火四起。哀嚎聲,求救聲又響了起來。
“白歌,那著火的地方好像是你家的方向啊!”趙楓驚恐地看著黑發玉麵少年。
白歌眉頭一緊,“噌~噌~”,三兩步,不見蹤影。
“啊!”趙楓狠狠掐了一下武城,“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追。”兩人也踏著月色,緊跟上去。
剛剛還冷清的街道,又熱鬧起來。被燒毀房屋的人家,逃到街上,癱坐在地,嚎啕大哭。這時,一群身穿盔甲,手持弓箭的士兵,列著隊伍,慌慌張張地向龍的方向跑去。
“是衛軍!”趙楓和武城,千趕萬趕,也到了城內。“管不了這些了,還是先去找白兒吧,剛剛巨龍噴火的地方好像就是白兒家。”武城如是。於是兩人又馬不停蹄的向大火的方向奔去。
“弓箭手準備”一位精神抖擻的軍官高舉胳膊,指揮著或半跪或直立,張弓拉箭的士兵。
“放”。
“嗖~”一時間,萬箭齊發,劃過夜空,射向巨龍。那尖銳的箭頭打在巨龍的鱗片上,病懨懨地落了下來。
巨龍停止了噴火。
“隊長,好像起作用了。”軍官旁邊的士兵興奮地叫了起來。
“慢~,不好,快散開。”軍官舉起令旗,向兩邊的士兵喊道。
巨龍緩緩扭過頭,燈籠大的眼珠散著幽光,兩根細長龍須用力向上飄浮,舞動的火苗不時從細長的嘴巴竄出,隱隱還能聽到呼哧的鼻息。它看向正在發號施令的軍官,怒吼一聲,接著噴出一隻巨大火球。霎時間,屋破瓦碎,地裂山崩。衛軍死傷無數。
此時的洛京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早已沒了城市的模樣。
回白歌,在意識到巨龍第一次襲擊的地方可能是自己家的時候。他便慌了神,心心念念的是剛和自己鬧矛盾的老爹。他用盡力氣,踩著步子,像飛似得,衝向家去。到城內的時候,街上還滿是逃竄的人們。於是他跳上屋頂,開始疾馳。每踩一步,瓦都會出現裂紋。不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家門口。“阿~”白歌嚇得目瞪口呆。隻見一隻身披藍鱗,體形巨大的怪物,盤旋在家的上空。而他的家,早已燒成廢墟,隻剩幾根木炭上搖曳著殘火。“老爹!”白歌含著淚水,跳進廢墟,開始拚了命似地在廢墟中扒索。可怎麼找,也沒有任何老爹的痕跡。“老爹肯定是逃掉了,對,老爹肯定還活著。”白歌一遍又一遍地翻索著,嘴裏一直重複著這句話,臉上維持著一個很不自然的笑容。這時,白歌發現箱子下壓著一隻冒著火星的衣袖,衣袖周圍是一灘血跡。白歌睜大眼睛,發現那衣袖就是今老爹穿的衣服。“喂誒,老爹~,開玩笑的吧!”白歌眼神凝結,嘴裏發出輕顫的聲音。他跪坐在血跡上,雙手緊攥衣袖,埋頭抽泣起來。那巨龍也早已離開白家,飛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