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叢海與宋天宏約在了一間格調高雅的酒吧見麵。兩人邊喝啤酒邊聊天邊欣賞悠揚的輕音樂。
“叢海，若不是今天見到蘇小姐，我還以為你和徐書舲結婚了呢！”聊著聊著，宋天宏突然說到了這個話題。
“嗬嗬，我們分手了。”叢海心中一沉，訕訕地說，呷了一口酒。
“那你連孩子也不要了？”宋天宏這話一出口，叢海險些把酒噴出來。
“孩子？什麼孩子？”他瞪大了眼睛。
“你和徐書舲的孩子呀！怎麼你自己都不知道？”宋天宏十分詫異。
“書舲有孩子？你怎麼知道？”叢海激動得站了起來。
“別激動！別激動！”宋天宏嚇了一跳，“咱們坐下說！”
叢海坐了下來，雙眼好似能冒出火，一直盯著宋天宏。
“回中國前我在Ｄ國遇見了一次徐書舲，她抱著一個小男孩，我看那眉眼兒跟你很相像。她請我到家裏坐，我們聊了大約一個小時；我問她：‘你和叢海都有孩子啦？’她笑笑說：‘是啊！’所以我很自然地認為你們早結婚了！”宋天宏敘述著。
“書舲有了我的孩子？書舲有了我的孩子？”叢海喃喃低語，將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
蘇眉在客廳裏邊看電視邊給叢海登門，她焦急地瞟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鍾，正好是１１點整。今天她這一天都是在心緒不寧中度過的。早上被葉叢海的父母冷落，又遇到一個Ｄ國回來的宋天宏，下午右眼就一直跳，跳到了晚上。她很不安，直覺告訴她，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
叢海在１１點半左右跌進了家門，一身的酒氣。這兩年多來蘇眉從未見他喝過這麼多酒。她把他拖進臥室裏，幫他脫去衣服。
“書舲……書舲……有了……我的……孩子……”他趴在床上囈語著。
“你說什麼？”蘇眉沒完全聽清，她湊到他臉前，輕聲地問。
“書……舲，有了……我的孩子……”這一次口齒依舊不清楚，但蘇眉已經聽到了。
書舲有了叢海的孩子！她胸中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一時竟失去了站立的力氣。她用手撐著一旁的衣櫃緩緩地坐在床上。書舲有了叢海的孩子，書舲有了——叢海的孩子！
好像有千萬根銀針同時向她的太陽穴刺來。
第二天早上，叢海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蘇眉正端坐於床前，臉上陰雲密布。
“眉，別為我爸媽的態度擔心，他們就是那樣，我會想辦法讓他們轉變的。”他坐起身來安慰她。
蘇眉低頭不語，淚珠停在長長的睫毛上。
“眉，別這樣好不好？等我和翰峰的公司有了起色賺了錢，我就盤個店麵給你開間你夢想中的書吧！”
蘇眉抬頭看了他一眼，依然無語。
“眉，你這是怎麼了？又有什麼不對嗎？我一天到晚上班很辛苦，你別老這樣不懂事！”他有些不耐煩了，昨天聽到宋天宏說書舲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簡直晴天霹靂，現在真的沒有心情哄麵前這個女人。
“你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蘇眉問，並不看他。
“告訴你什麼？”叢海心中一震。
“比如，”蘇眉深吸一口氣說，“書舲有了你的孩子。”
“你都知道了？”他垂下頭，無力地說。
“昨晚你醉酒後嘴裏念叨的。”蘇眉說，轉過臉直視他，“這，果然是真的？”
“嗯。”他隻“嗯”了一聲，他太疲憊了，不想解釋什麼。
“你，有何打算？”她幹脆地問，帶著重濁的鼻音。
“還沒有。”他回答，眼光迷離地調向窗子。外麵的陽光從窗簾縫隙間刺進來，戳痛了他的眼睛。
兩人就這樣呆呆地坐著，不想思考，不想言語，隻企盼時間能靜止下來，可以不去麵對所謂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