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眼前的場景,葉叢海無聲地坐在一邊。書舲就是這樣一個優秀的女孩子,絕對應該擁有這世界上最美好的愛。可是,可是,他卻給不了她!在這一刻他真的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全身心地去愛書舲,愛這個幾近完美的女孩。他聽到來自心靈深處一個聲音的指控:“你為什麼要背叛她?為什麼要背叛她?而另一個聲音也在體內拚命地叫囂:蘇眉才是我要找的女孩!蘇眉才是!
一時間他感到頭昏昏沉沉的。
“叢海,你的臉色很差,一定是這幾天加班累的!幹脆你和葉叔叔先回家休息,我在這裏陪阿姨!”書舲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身旁,溫潤的手掌落在他肩上。
“沒事,我能行!”叢海立刻說。如果讓書舲留下陪護母親,他會覺得自己虧欠她更多,“你已經幫了大忙了,也沒什麼大事兒,你先回去吧!這裏的空氣也不好!”
“所以才讓你走啊!我這兩天一直在家休息,狀態好得很!”書舲笑嗬嗬地,她的笑總是那麼溫柔從容,“葉叔叔跟著操勞了一天也需要休息,你應該回去好好照顧他,別讓他的身體再出什麼問題!”
書舲的說法不無道理,父親的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如果勞累過度極容易引起老毛病,但他不忍心留她一人在這裏。
“你和爸都回去,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他拍拍她的手說,“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安全!”
“那,我要留下來陪你!”書舲永遠帶著那種柔柔的執拗,“你看起來精神好差,我怕你吃不消,我必須要留下!”
望著她寫滿關切的雙眸,他真的無法拒絕她;這幾年來,這雙溫情似水的眼睛一直追隨著他,他早已習慣被她這樣悉心地照顧著。
“叢海,讓書舲留下吧,你最近這狀態,一個人肯定撐不住!”葉父心疼兒子,語重心長地說,“有這閨女在你身邊兒,我也放心!你們倆互相照應著點兒!”
連父親都發話了,叢海隻好無言地點點頭;他找了個借口上衛生間,想發短信給蘇眉叫她別聯係自己——書舲在,但一進了衛生間他才發現手機已經沒電了。蘇眉不知道會有多擔心自己!可他現在也是束手無策,他倚著門無奈地歎了口氣。
蘇眉這一宿都沒睡好,就是在翻來覆去地思忖著是不是該去醫院探望一下叢海的母親。昨天晚上撥了好幾個電話給他卻被告知“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她早早起床,怎麼琢磨怎麼覺得自己該有所表示,畢竟今後有可能會進葉家的門。她再次給叢海撥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還是這個聲音!她能確定叢海是手機沒電了,更能確定他是一宿都呆在醫院裏,否則的話他會在第一時間充好電給自己回複電話或短信。
“XX醫院”——叢海昨天在短信裏告訴她他在那裏。
一夜都在醫院裏陪護,他一定非常疲憊!不能讓他孤單單一個人!
她滿腦子就隻有他一個,沒想到更複雜的情況;於是飛快地梳洗穿衣,連早飯也沒顧得上吃就出了家門。她的異常行蹤父母都看在眼裏,但由於太了解女兒的個性了,誰都沒有開口問她。
早晨太陽剛剛升起,天氣十分清冷,蘇眉在瑟瑟風中行走,一路上也沒有看到一個水果攤;乘公交車到了醫院門口才發現兩個剛擺出來的水果攤。她選了一個攤位買了一袋蘋果和一袋橙子,徑直走進醫院。
進了大門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隻知道叢海的母親住進了這家醫院,卻完全不知道她得的是什麼病、住幾層幾號病房!
蘇眉就這樣傻傻地提著兩袋子水果走在醫院裏,茫然地按照路標的指示繞到了後院;後院是一座清靜幽雅的花園,不遠處矗立著一座白色的建築物,上麵掛著三個大大的橘紅色的字: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