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立十裏平湖,香風陣陣。還記得第一次父親交她清修時,正是大雪天氣,在雪中打坐本是不易之事,何況當時她是四歲的孩子,那更是想象不到的困難,可宛如沒有哭,也大吵大鬧,隻是冷靜的看著父親如何交與她修道,因為她知道,她出生便不同與其他兩個姐妹。
學不好駕雲,一次次摔了下來,摔得全身是傷,她非但不哭更是一次比一次用心。這些是值得父母感到欣慰的。在這一個叫蝶穀的地方,有太多的美好回憶,也有太多的不可思議。她的出生,她的與眾不同,她的淡漠,以及現在才記憶起的以前;還有那冰裏的影子,紫宸的話.....一暮暮浮現。
“小姐姐,爹爹叫你”紫菊抱著毛毛出來喚了她,她才收回了飄逸的思緒。跟著紫菊進了蝶宮。
院子裏的竹子上追著水珠,起風的時候宛如的心跟著搖搖欲墜,心跟著緊繃。院中的水榭亭內,一方石桌上海點著一爐檀香,妖嬈的香氣在淡淡的空氣中彌漫,竟有一種換若隔世的夢幻。
紫菊今天話很少,隻是微笑一下便出去了,宛如步入院中,一地落花,不忍踩,人間的花時節花期較短,是該落的季節了。那簇海棠便是宛如六歲時候親手種植的,第二日它便發出了新芽,當時紫菊和自己都開心極了,覺得之株海棠非但沒有受她的影響還那麼為她爭氣,後來日日澆水它終於長的枝繁葉茂的。宛如在海棠麵前蹲了下來,捧起海棠,淡紫色的花豔豔的,久久炫彩。
偶然抬起頭看望天空,竟也是一片純色的白,手中的落花與天成一色,這一刻,內心落寞如雪。
望這這些落花,宛如想起了一直以來自己幽居清靈鶴峰,除了認識一個小人參娃娃晨晨之外並無親人。那時候並不知什麼是家,什麼是親人,是關愛。偶然的一個人闖進自己的世界,那是一個影子卻讓自己複身而為,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而今,有了家的溫暖,有了姐妹,但是還是覺得無物同心,難道這是天意麼?
這是一種失落....
宛如渾身一陣冰涼,望著眼前的一切竟是那麼陌生,忍不住淚一滴滴落下,她是一個高傲的人,不是一個脆弱的人,她不會輕易掉眼淚,而此刻...卻將幾千年的眼淚一同落下了,染濕了麵紗。
有些心事,是沒有地方安放。
“人,既然有了抉擇,何苦還那麼傷心決定,往後山的斷涯一逃便一了百了。”
一個磁性的嗓音帶著一股子慵懶的意味出現在宛如的生後。宛如回頭,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長廊的轉角處,隻是那張臉上的慵懶的氣息裏有著一種溫柔的魅惑。
宛如從來不知道,當魅惑和溫柔同時出現在一個男子的臉上時竟然會那麼好看,一身灰色長衫,一頭黑發隨意的用深藍發帶係在身後,那中介於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瀟灑不拘讓宛如震撼了一下,此人是何人?為何出現在蝶穀?
“你是.....”“別管我是誰,我也不問你是誰”,那灰衣男子目光冷咧,可是不知是不是宛如的錯覺,在那方深塘中,她竟然看見了一閃而逝的悲哀。
袖中的手突然一緊,手指有些浌白。她抬起眼,剛才的恍惚已經消失不見,一如既往的冷清,輕袖而去。邁開步子的時候停了一下,“公子還是管好自己的好,一個男子過於陰柔可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