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叫什麼名字?”女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音色略微有些沙啞,算不得動聽。
郭肖蕊看了她一眼,確定對方的確是和自己話。
出於對一個陌生人的禮貌,他對她投以微笑。
“郭肖蕊!”
“哦,你的名字真好聽,我叫陳芳芳。”女孩一雙秋水般明亮的眸子眯成了兩彎月牙。
人總是對恭維誇獎缺乏適當的抵抗力,特別當目標來自一位高顏值的異性時。麵對同桌的善意奉承,男孩用同樣的語氣給了她回應。
“你的名字也很好聽!”
女孩聽到男孩嘴裏出的話,一抹羞紅不經意間浮上了精致的臉頰。
”我還是覺得我另外一個名字好聽,我還有一個名字叫陳……“女孩的話突然斷了下來,她打開背麵印著振興中華的破舊文具盒拿出圓珠筆直接在掌心寫上了兩個字“雅婷”
女孩將手掌反轉過來伸向他。
“陳雅婷?”男孩出聲好奇的問。
“嗯,這是我舅舅給我起的名字,你感覺這個名字和陳芳芳比哪個更好聽些?”這句話出口,女孩有意的轉過臉去,也許是她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夠矜持,自己的話好像有些多了,也或者是表達有些囉嗦了。
“兩個都好!”突然被問這樣的一個問題,郭肖蕊也是有些意外,畢竟大家今才剛剛認識,今是新生報到的第一,而陳芳芳正是他在這所學校的第一任同桌。
“我問你……算了……”女孩好像要什麼,然後終究還是沒有出口,兩人緊接著就是幾分鍾略帶尷尬的沉默,沉默過後,緊接著的依舊還是沉默。
……
晚上,鄉村胡同路上早已沒了行人,溫馨的黃韻的光穿過窗子和門縫拋灑在初秋微冷的空氣裏,地間除了學校醫院這樣人群聚集的地方,應該都可以稱得上靜謐了。
長夜空虛念親恩,不少新生在這個時候開始集體想家,其間也就有郭肖蕊。這不是他第一次離家住校。但這次想家的念頭不減反增。他在日記本上寫道:
“某年某月某日星期二氣晴
時間過的真快,今開學了,美好的假期還是過完了,這個假期裏我一共做了三個噩夢。無一例外每個噩夢夢到的都是同樣的事,夢到突然開學了,離開家了,窒息的鬱悶揮之不去,直到在窒息中痛苦的醒來。還有一次是個美夢,我夢見開學了,正難過時,老師繼續放假兩個月,當一個漫長的假期重新擺在我麵前時,我激動的醒了。假期開始時就像麵對一塊美麗的蛋糕,想要嚐嚐它的味道,又怕自己會吃的太快。假期臨近結束,方才領悟老師以前講的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的是假期。此刻,我坐在陌生的教室裏,噩夢成真了,而悲哀是我不能像前幾次那樣從噩夢中醒來。
想到昨下午還和兩個發一起在地裏偷別人菜地裏的甜瓜,現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坐在這裏,怎麼都是有些孤苦伶仃。我想他們兩個在另外一所學校和我是一樣的。假如他們現在能坐在我身邊,也許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情不自禁的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