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檸說了半天,張順聽著感覺好敗家,“錢還是別亂花,你以後上大學學費可貴呢,給你攢著。”
“我上大學你不用擔心,我師父說了,他給我掏,再說以後咱家飯館不也掙錢嘛,錢是賺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
買了壓麵機,張檸硬拉著張順去服裝店給他買了一套時髦的新衣服。還買了兩套廚師服,衣服不貴,總共也就幾十塊錢。
看著張檸花錢像流水一樣,張順的心簡直在滴血,不過想到張明星一張藥方就賣了一千塊,他便也不糾結了,人家掙錢容易,有的可花。
到了鎮上,倆人將壓麵機抬到飯館,張檸便又風塵仆仆的趕回了學校。
手裏有錢了,她還得惦記著秦鋒給那個韓正私底下墊付的三百塊錢,張檸打算把錢給人還回去。
一碼歸一碼,雖然倆人如今關係好像是不一般,但錢財方麵,暫時還是分清楚為好。秦鋒為她,為他們這個家,做的已經夠多了。
下午,張檸見到秦鋒,給他還錢時,秦鋒的臉色黑沉的給她嚇了一跳。
張檸無視他臭臭的表情,依舊伸手拿著錢往他手上給,“這錢你還是拿著吧,我家開飯館,總不能讓你花錢。”
“張檸,你拿我當你什麼人?”秦鋒沒接,隻是神色緊繃的看著她,沉聲問。
張檸被他看的渾身直發毛。她眼眸閃爍著,低聲開口,“就朋友……吧。”
張檸的回答,讓秦鋒的表情看起來更駭人了,他銳利的眸子緊鎖著她,看了不知多久,他緩緩勾唇,發出一聲低低的冷笑,“朋友?你拿我當朋友,那我親你,你為何不躲?不打我,還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秦鋒的話,讓張檸臉上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燒灼感,她憤怒的低吼,“你胡說什麼?誰享受了?”
秦鋒可能是真的生氣了,不顧她憤怒的表情,不依不饒的繼續開口,“你允許朋友口勿你?那你告訴我,其他朋友也和你這麼親密嗎?別人靠近你你也不閃躲?”
“秦鋒,說話給我注意點。”
秦鋒看著她因為盛怒,漲紅的小臉,以及隱隱顫抖的指尖,他心下一驚,突然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
可剛才,看到她那麼見外,完全拿他當外人,他心裏實在是惱火,也感到挫敗。
秦鋒麵上陰沉的神色瞬間消散,又變得麵無表情。
他抬起自己的大掌握住她拿著錢的小手,然後,從她手裏將那一卷錢拿過來。
張檸依舊憤怒的看著他,因為秦鋒的舉動,她以為他是想通了要接受她的還錢。
很好,這個毒舌的家夥,還了錢,看她不和他劃清界限。
然而,他接下來的動作,卻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從她手裏接了錢,靠近她,寬大的手掌輕輕的塞進了她的外套衣兜。將錢裝了進去,然後,給她緊了緊外套。
接著,在她沒反應過來時,再次逼近了她幾分。
“滾。”隨著他身上獨有的氣息鑽入她鼻息間,張檸氣呼呼的一把推開了他。
真拿她當隨便的人嗎?
秦鋒卻是很強勢的將人拉了過來,帶進了懷裏。
他的唇靠近她的耳畔,聲音沙啞低沉,“剛才我開玩笑的,以後記得,在朋友二字前麵加一個字。”
“我是你男朋友,不是朋友。”
張檸又去推搡他,“我沒承認!”
他強有力的臂膀禁錮著她,玩味的笑著,“我上次蓋章的時候,你沒反對,也沒推開我,現在反悔,來不及了。”
“霸道總裁啊你?”張檸被他帶進懷裏,用大衣包裹著,怎麼推都推不開,嘟囔著吐槽。
秦鋒的削尖的下顎抵在她的頭頂,語氣寵溺,“嗯,我好好努力,以後就是總裁了。”
“所以,別跟我那麼見外,總裁最不缺的就是錢。”
……
轉眼到了飯館開業的日子。
這天正好是周六,張檸早上特意請了假,還提前邀請了楚玲和楚逸。
從不缺課的楚逸,也罕見的沒去學校,跟著他母親早早的過來。
張德勝請了村裏關係好的幾個老哥們。
村裏人開飯館,這可是喜事,大家夥特意穿上了平時走親戚才舍得穿一次的時興衣裳,坐著王向東的四輪車,冒著寒風前來祝賀。
張檸沒想到的是,陳老一家也過來了,飯館門口熱鬧非凡。
中午十點,吉時已到,揭牌儀式正式開始,順子飯館開業。飯館門口,貼著請鎮上書法人士寫的開業對聯,牆上還掛著紅色油光紙印刷的菜單和開業的各種優惠價。
張德勝很迷信,特意讓秦鋒和張檸跟他一起剪彩,他覺得秦鋒是做生意的大老板,身上自帶財運。
秦鋒剪了彩,他們一定能沾他的喜氣,將來生意紅火賺大錢。
秦鋒給飯館送了一對招財貓,還有個重要開業禮物,等開業儀式結束才能請人過來安裝。
這邊飯館開業熱鬧非凡的同時。
大風鎮與磐石鎮交界處,是以前獸醫站的舊址。曾經的獸醫站已經被拆,如今變成了一片空地,當年的窄小的土路,也變成了沙石路。
蘇嶸神色呆滯的坐在路邊,看著地麵已經發呆了近一個早上。
周倩站在離她不遠處,看著董事長這大冷的天,坐在這沙石路上,眼底滿是擔憂,實在搞不懂到底董事長要做什麼。
保鏢小林站在周倩身後,也是凍的打了個噴嚏。
周倩等了好一會,見董事長沒有站起來離開的意思,她怕董事長身體吃不消,便上前輕聲提醒她,“董事長,您已經在這坐了好一會了,天氣冷,這樣會生病的。”
蘇嶸神情木木的,對周倩的話,恍若惘聞。
周倩蹲在她麵前,語氣輕柔,甚至帶著請求,“董事長,到底出什麼事了?您告訴我,我去辦,您別這樣折磨自己。”
到底有什麼事是他們解決不了的,董事長為何一定要如此折磨自己?周倩知道蘇嶸來這邊肯定不是為了工作,但她不說,她又不敢問,想幫忙都無從下手。
周倩蹲在蘇嶸麵前,就這樣陪著她,又待了許久,蘇嶸突然抬起頭看向她問,“小倩,你知道我此次來這裏幹什麼嗎?”
周倩無措的搖頭。
她是真的不知道。
“我來找人的。”蘇嶸望著地麵,麵上一片悲涼之色,她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向周倩說出這個秘密,她深吸了口氣,才緩緩的開口,“十八年前的今天,我生下了她,在她一個月大的時候,我就將她放在了這裏。”
蘇嶸指了指冰冷的砂石地麵,語氣滿是自責,懊悔,還帶著哭腔,“就在這裏,我迫不得已,將她放在了這裏,十八年了,我終於來找她了。可是這麼多日子過去了,毫無頭緒,我真的怕,怕找不見她,怕她已經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