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來聽說他們是磐石鎮的,態度溫和了許多,“這樣,明天下午我回家時,正好去你們家地裏看看,你們倆誰在磐石鎮十字路口接應我。豆角采摘前一周,不能噴任何農藥,這個應該知道吧?”
聽聞這個采購同誌要去她家地裏考察,張檸表示很歡迎,“歡迎王叔去地裏考察,您看了保證滿意。”
“張家屯是吧?等我去地裏具體看了再說,若是合格,就按六毛的價格收購。”
“好,謝謝王叔,價格等你去了地裏再商議。”
張檸拉了把張順,示意他積極點給人道謝。
“謝大叔。”
“不客氣,就這樣。”王福來說完,徑直回了後廚。
張檸衝著他得背影道別,“王叔,那我們就回去了。”
倆人從聚賢樓出來,張順黝黑的麵頰滿是喜悅,崇拜的看著張檸,“檸檸,我太佩服你了,你咋那麼會說呢?”
張檸仰著頭自豪的走在前頭,“大哥,這叫推銷!以後你也得這樣,等飯館開起來,免不了和人打交道,你這口才得練練。”
“我嘴笨,可沒你這個本事。”
雖然這個采購同誌還沒拍板說同意收購他們的豆角,但同意去地裏看看,至少是有合作意向的。
聚賢樓是縣城最大的酒樓,隻要能和他們達成合作,明年種植,便不愁賣不出去。
也許一個聚賢樓沒法解決所有的銷路問題,但縣城最大的酒樓都拿下了,口碑和名氣算是打出去了,其他菜販子和飯店的生意,便會好談很多。
“檸檸,我們現在去哪?”張順問。
“先回家吧,豆角也沒全部成熟,先等這個采購王叔考察後再說,不出意料,他們應該會同意收購,先每天把聚賢樓的量保證。還有,秦總說他們工地食堂也需要。每天估計也得要個一二十斤。先挑成熟的摘,我們家飯館營業的時候,就不用賣給別人了,等後麵成熟的,我們放在家裏的地窖中,可以儲存很久。”
“對,咱家飯館開業後,自己也需要。”
“檸檸,話說咱家開飯館,還繼續賣炒菜嗎?你說教我們和媽做菜,我們都急著要學呢。”到現在沒定下來飯館到底賣什麼,他們也不懂,張順實在著急。
對於開飯館賣什麼,張檸在決定轉讓的那一刻,便已胸有成竹,“哥,我們家不全買炒菜,但也得學炒菜,今天回去就教你們,我已經按照那個菜譜上,寫了好些你們需要學習的菜單,一會咱們賣菜和肉回去,晚上我教你們做,有菜譜在那,到時候你使勁練就是了。”
張順聞言嘀咕,“練手那不得浪費菜嗎?”
“有啥浪費的?你做的菜,回頭咱自己吃了不就得了,再說,也都是家常菜,費不了多少。你們可不能因為舍不得菜,就偷懶不好好練習做。既然要開飯館,我們必須做到最好,讓顧客滿意,留住客人。”
“說了半天,還是要炒菜嗎?那個韓老板都賠了,我們沒手藝。賣炒菜不是比他還賠的慘?”
“哥,我們家賣蓋澆飯和蓋澆麵,實惠,大眾都能消費的起,不會賠的。”
“啥叫蓋澆飯和蓋澆麵?”張順隻見過湯麵,炒麵,蓋澆麵還是第一次聽。
張檸給他科普,“就是米或麵上麵蓋上菜,等我回家給大家仔細說,眼下,我們家還需要一台壓麵機。”
在這個年代的農村人,做麵都以擀麵條為主。
衡量一個家庭婦女的做飯手藝,很大程度上,是看她擀麵的技術如何。
擀麵條是個技術活,也是個體力活,尤其家裏人口多的,家裏的案板得足夠大,擀麵杖得一米多長才行。
擀麵條也是個技術活,堿適中,水和麵比例相當,麵揉的時間長,擀麵的力道也必須均勻,這樣擀出來的麵條才能薄又勻。
下到鍋裏不斷,吃起來才能筋道。
不止味道,切的形狀也很有講究。
但是……
常年吃擀麵條,技術再怎麼好,都會吃膩膩。
在這個家庭小型壓麵機還沒普及,機器麵還沒泛濫的年代,老百姓對機器麵相當的向往。
通常,在磨坊裏會有那種大型的壓麵機,很多都是手動的。
通常,隻有逢年過節,才會去磨坊壓麵。
一盆麵壓下來,胳膊搖的酸疼。
張檸打算給飯館裏買台壓麵機,蓋澆麵就用人們不常吃到的機器麵。
新鮮,省力!
然而,張順聽聞張檸的話,卻是嚇了一跳,“檸檸,你說啥?買壓麵機?咱家買那玩意幹啥?那得很多錢吧?爸不會同意的,再說,家裏也沒那麼多錢。”
這個飯館開的,成本太大了!
張檸語氣雲淡風輕,“哥,你別擔心,我們買的是那種小型的家用壓麵機,不貴。”
太陽落山之際,倆人終於坐車到了鎮上,去菜市場買了些做菜的調料和家裏菜園子裏沒有的菜,割了兩斤肉,張順騎著自行車,載著張檸去楚逸家,拿張檸的書包回家。
到楚逸家門口,張順停下自行車,張檸從上麵跳下。
待張順將車子鎖好,倆人進了院子。
今天周六,楚玲沒去培訓,正在院子裏洗床單。
張檸看到自己的床單晾在院子裏,實在不好意思,“阿姨,你洗你們的就行,不用管我的,我今天正要拿回家去洗呢。”
“小張回來了?”楚玲抬起頭笑道,“不客氣,反正我要洗,多一條不多。”
正說著,秦鋒從屋裏出來,他穿著件棕色皮夾克,裏麵搭配煙灰色薄絨衣,藍色牛仔褲,頭發也沒像平常梳那麼一絲不苟,隨意的搭在額前,休閑又帥氣,他的眸子落在張檸臉上,淡淡開口,“回來了?”
張檸看到突然從屋裏出來的大帥哥,先飽了下眼福,才開口,“哦,你也在啊?”
“嗯,剛回來。怎麼樣,還順利嗎?”秦鋒問。
張檸詫異的看了秦鋒一眼,聽他這語氣,似乎知道他們去哪了?
“挺順利的。”
她向院子裏的楚玲打招呼,“阿姨,我們就回去了,楚逸明天的治療,可能得到下午或晚上。”
“哥,你等會,我去拿書包。”
張檸去了自己的房間,找了一圈卻沒找到。
這才想起來,可能是被楚逸提到書房了。
然後,她過去推開了書房的門,就看到楚逸如一尊雕像一般,筆直的坐在椅子上,手裏捧著一本經濟學方麵的書籍,看的認真。
“我拿書包。”她怕打擾他,說著拿了書包就要走。
楚逸放下手中的書,側首看向她,“我把今天的作業比較難的幾道題都做出來,放你書包了,你先別看我做的,若是你自己實在做不出來,再拿出來參考。”
…
楚逸今天難得態度溫和,張檸怪異的瞅了他一眼,點頭,“好,謝謝。”
語畢,急忙提了書包出了書房。
這小子太陰晴不定了!
又用溫柔殺!
張檸背了書包,和張順打算回家。
她衝楚玲和秦鋒打招呼,“阿姨,再見。”
然後又向秦鋒告別,“我們先走了。”
秦鋒手插褲兜,悠閑的走了過來,“一起。”
接著他朝楚玲打了招呼,“玲姨,我也走了。”
楚玲笑著看了眼張檸,又看向秦鋒,“去吧,去吧。”
從楚家大門裏出來,張檸剛想問秦鋒,他是去繼續工作還是什麼,秦鋒卻率先出了聲,“葉白托我給你帶話,他和聶大師很快便要離開這裏,臨走前,想和你一起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