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福隻當是自己過於嚴肅,給女兒嚇著了,所以她才矢口否認,他緊繃的臉色立馬鬆動,語氣放柔,“玉蓮,放鬆點,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和你媽又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也快十八歲了。是時候張羅親事了。能和村主任家結親,那是我們的福氣,保民那後生也是一表人才。你要真跟他好了,以後絕對有福享。我和你媽也跟著沾光。”
張玉蓮,“……”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爸,媽,你們怕是要失望了!”
“行了,快去睡覺吧,明天再說。你們的事既然已經被人看見了,那他們家就跑不掉!我和你媽得好好商量一下彩禮的事。”被興奮衝昏頭腦的張德福,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他身子一轉,就躺到了炕上。
換句話講,就是他家這二丫頭和村主任的小子沒啥事,他們也得給他整出事來!都鑽草垛子了,還想賴賬?
張玉蓮見自己說啥都沒用,隻能低著頭出了門去東屋睡覺。
的確今晚這事很容易讓人誤會,她和趙保民從草垛子後麵出來這件事,可是被很多人都看見的,她又不能說自己見趙保民是為了商量讓張檸離家出走的事。
如今她正是單純無邪,天真爛漫的年紀,若是被人知道她為了自己的私欲,散布謠言,讓大伯一家名譽受損。尤其張檸以前那副鬼樣子,也是她的功勞,那她必將落個蛇蠍心腸,心機重的名頭,以後在這個村裏,更加抬不起頭。
當然,最令她擔憂的是,一旦這些事傳到郭亮耳中,她的夢就碎了。
張玉蓮躺在炕上思量著,實在不行,隻能將黑鍋全推到張檸身上。
她便一口咬定,和趙保民有事的是張檸,她就一跑腿的,反正張檸張檸喜歡趙保民是不爭的事實。她今晚也的確隻是去跑腿而是!
思及此,張玉蓮勾唇一笑,進入了夢鄉。
翌日。
天微微亮,雞圈裏的公雞抖了抖一身金黃色的“外衣”,敬業的扯著脖子開始工作。
張檸被院子裏傳來的打鳴聲吵醒,她睜開朦朧的睡眼,盯著屋頂的椽梁,怔怔的看了好一會,意識才漸漸回籠。
這才想起她是誰,她在哪!
她側首看了眼炕那頭睡睡的張莉,頓時鬆了口氣。
還好,她還是十七歲,她還活著!
真的,對於死過一次的人來說,能喘氣真是件無比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