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相思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大亮。
身子酸軟,她本能地翻了個身,將太陽光擋在背後。察覺到獨特的氣息,感受到熟悉的體溫,黎相思習慣性地伸手,摟住了男人有力的腰。
往前縮了縮,鑽進了他懷裏,腦袋靠在他胸膛上。
尋了個舒服的睡姿,眯開的的眼睛又懶懶地閉了起來。
寒沉這一覺也睡到了晌午,牆上的英式鍾表敲了三下,他才放長視線掃了一眼,中午十二點半。
古人總說“神魂顛倒”四個字,昨晚他才算真正體會到了,精神與魂魄在她故意的幾聲“年華哥哥”中,顛三倒四的感覺。
午間的日光透過拉緊的落地窗簾,有一些落在女孩的後背,將她的側臉也撒了點光亮。
她摟他摟得緊,寒沉也不動,任憑她抱著。
她這般的珍視深擁,總能讓他體會到被她深深愛著的感覺。
他很幸運,至少在伴侶感情這一方麵,他覺得老天給了他最好的。這輩子,他再沒有過愛而不得的鬱結悲傷。
——曾經不止一次埋怨過老天,怪他不公,讓我經曆了很多磨難。現在知道了,因為他把最好的留給我了。
如果說前半生的辛苦,可以換一個黎相思。莫說讓他煎熬二十幾年,就算是一輩子他也願意。
男人凝著女孩的容顏,在光暈中,不知不覺笑了。
他俯下身,拿腦袋蹭了蹭她的臉。他的頭發紮在她嫩滑的肌膚上,黎相思頓時就被他吵醒了。
他在她脖子上啃了幾口,“還舍不得醒?”
黎相思彈了彈腳腳,在被子裏,用腳踩了幾下他的小腿。哼哼唧唧地又往他懷裏鑽了鑽,“你自己反省。”
她從未見過那麼凶的寒沉。
宛如一匹脫了韁的野馬,無論將韁繩拽得多緊,都無法將他拽回來。
像一隻深山老林中的野狼,因數月沒有嚐過葷腥,黑夜中出來覓食,見到草地中的小白兔,那雙眼睛都是煞紅的。
太可怕了。
黎相思自結婚以來,尤其是結婚第三年與寒沉和好,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後,她從未在臥室裏逗過他。
因為,根本不敢。
昨天太心急,隻顧著想和他生個孩子,完全忘了寒沉的本性。所以,她昨晚是在老虎背上點火。
以至於,老虎發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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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沉聽著她這懶貓聲音,笑著捏了捏她的耳朵,“誰教你的?”
黎相思沒聽清楚,“什麼?”
他將她的手握進手心裏,放在手掌中,把玩著她圓潤的手指頭。“嗯?你是衝著讓老公去死的方向奔的,難道你自學成才?”
聞一個“死”字,黎相思瞬間醒了神,昂起腦袋就嗔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想你死了?”
她可舍不得他死。
他兩還年輕,還能互相陪伴度過好長一段人生。雖然她總覺得時間太短,遠不夠她去享受有他的時光。
但是,能遇見世間僅此一個的寒沉,已經是畢生的福氣了。
女孩一本正經地瞪他,反觀寒沉倒是顯得嬉皮笑臉,十分不正經。
他低下頭,望著她那雙琥珀般的漂亮眸子。沉下聲音,略顯沙啞,低聲輕哼:“你差點要了我的命。”
他一字一句,吐詞非常清晰,每一個字眼都鑽進了黎相思耳廓。
那些字眼仿佛帶了魔力,溜到她的耳根,一瞬間的功夫,耳根便泛上了淡淡的羞紅。
黎相思立馬將臉埋進他懷裏,埋得死死的,密不透風。
蚊子般細小的聲音嚶嚀出來,“寒沉你閉嘴。”又覺得威脅力度不夠,加了句:“閉嘴。”
寒沉聽著她的話,仔細端詳了一番。“嗯,有些事情確實用說的是做不來的。”
王嫂見到了中午,這兩人還沒下來,心裏也猜到七七八八。
難怪吳媽走的時候和她說,“入了夜千萬別來客廳瞎逛,否則聽到什麼不該聽的東西,虐的是你。”
虐,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