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的一座城內,一條一公裏左右的長街,布滿了餐飲店麵,夜市大排檔,燒烤自助餐,火鍋KV,林林總總數十家。
這條街本就是城的餐飲娛樂集中地,人流量很大,地麵糟雜無章,晚間忙時,生意爆好的店家,甚至把桌子都擺在了並不寬敞的街道中心。
街邊一家火鍋店,不算大,十幾張桌子,擦得鋥亮,看得出來用了很久,還沒到時間,因此並沒有什麼客人。
一陣陣爭吵聲從不大的店鋪裏傳出,混雜著尖銳的叫罵,讓街上的行人聽了無不皺眉掩耳離開。
“姓張的,我告訴你!今你要不把那個混混趕走老娘就不過了!就你好人!傻叉吧”
一個打扮時髦、畫著濃妝的年輕女子罵罵咧咧,撞開店門,踩著滿地的垃圾泥濘,揚長而去。
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一個憨厚老實的中年男子抽著煙,默默站著,很是蕭瑟。
晚間,整條吃街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路銘!快快,給這鴛鴦鍋端給六號桌!手腳麻利點!客人該等急了!”
廚師長頭也不抬的喊道。
一個瘦削的少年放下手中的抹布,趕忙端著滾燙飄著紅油的鍋底給客人送去,走路一高一低,但手中端著的鍋底卻很平穩。
將鍋底放好,通了電,少年了一句請慢用,趕緊向著後廚走去,生耳聰目明的他,聽到了依偎在男友懷中的漂亮女子聲道:
“那人走路好嚇人哦,親愛的我們下次不要來了。”
路銘毫不在意,隻是忙著自己該忙的事,他已經習慣了這種來自他人不算侮辱但很傷人的話語。
“路銘!快快,別閑著,拖兩扇排骨出來剁嘍!排骨幹鍋跟不上了!”
廚師長一邊做菜,一邊指揮著全局,像是一個驕傲的將軍。
答應了一聲,少年拿著一把寬背砍刀,圍上圍裙,深吸一口氣,下刀迅猛,廚房中傳來整齊迅速的砍刀切碎骨骼的聲音,若是仔細聽去,刀與刀之間的間隔幾乎一摸一樣,而剁出來排骨,除了邊角,形狀大也幾乎一模一樣,驚人的控製力與洞察力!
“張哥,走了啊!”
等到客人走光,店裏的員工跟老板打了招呼也都離開了,路銘直起了腰身,酸爽讓他簡直要呻吟出聲,甩著酸疼的胳膊,將剁好剩下的排骨收拾放進冰箱中,等著明繼續用。
他拿起碗筷,在收回來看著比較幹淨的客人吃剩下的火鍋中挑挑揀揀,尋覓著能吃的肉食,就這三四個大饅頭,大口吃著。
他才十八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肉食怎麼能行?
“銘,那東西放下吧,咱哥倆喝兩杯!”
老板走了過來,日光燈映照下,這個操勞了大半輩子的老實男人顯得特別滄桑。
路銘本想拒絕,但是老板已經架起鍋炒起菜來,也就沒再客套,笑了一下,把自己吃的東西裝在了塑料袋子裏,放好。
又挑了四瓶平日絕對不舍得喝的勇闖涯,騰出了一張靠窗的幹淨桌子,安靜坐著。
兩盤熱氣騰騰的菜端上桌子,一葷一素,張哥拿起一瓶啤酒,一口幹完,酒瓶狠狠摔在地上,濺起一地碎渣。
“銘,哥對不起你!”
路銘笑了笑,道:
“張哥哪裏話,要不是你願意收留我這個瘸子,我不定現在正在哪橋底下躺著呢!”
張哥又灌下半瓶啤酒,瓶底重重撞在桌子上,衝著路銘道:
“你知道張哥的,不是你嫂子,張哥不會有今,家裏都是她做主,我話不頂用的。”
路銘笑著道:
“張哥,你不要解釋,我知道的!”
這個四十好幾的大男人,竟是不敢直視路銘的臉,隻是喝著悶酒,道:
“要不是你,張哥這條命都回不來了,現在卻卻”
像是狠下心來,張哥在兜裏掏出來薄薄一疊錢,拍在了酒桌上,道:
“這是兩千塊錢,你拿著吧!”
著又摘下了自己的金鏈子,放在了錢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