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有一個,我的兒子白糖。
他小小的身體躺在血泊裏,夕陽印在他的臉上都沒辦法把他蒼白的小臉染紅。
桑旗半跪在他身邊,手裏握著一把槍。
而桑時西則站在另一邊,夕陽從他的身後照過來,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我隻記得他說話了,他說:我不知道桑旗怎麼會把槍給帶進來的,我不知道白糖為什麼會忽然跑上來。
言外之意是,桑旗開槍打死了白糖,他的原意是想要了桑時西的命,但是沒想到白糖忽然跑了過來,誤傷了白糖。
我錯愕地站在原地,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過頭霍佳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把漆黑的槍,槍口對準了我。
我沒躲,迎著那顆子彈。
但是穀雨卻不知道從哪裏撲出來護住了我,然後她的後背中槍,跌下了露台。
我很清楚的記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霍佳是大仇未報的遺憾,桑時西是由驚愕轉為漠然,隻有桑旗的臉上呈現出來的是無與倫比的悲慟。
然後我就跳下去了,追逐著穀雨背後的那朵妖冶的血色之花。
我腦子裏的迷霧被撥開了,我全部都想起來了。
我睜開眼睛,桑時西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
他很緊張,以至於瞳孔都放大:“夏至,你哪裏不舒服?”
我想開口,嗓子卻啞了,說不出話來。
桑時西說:“你一直在喊白糖的名字,小卷毛,小豬油,小奶油,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我,的確是全部都想起來了。
可能,剛才我做了那個夢,就亂七八糟地喊了出來。
看著桑時西銳利的目光,明明是全部想起來了,但是卻越看他越覺得陌生。
我眼前的桑時西並不是我失憶前的那個桑時西了。
那個桑時西,豁達而釋然,對他失去的所有東西都不在乎。
桑旗拿走的百分之六十的大禹的股份,他一笑而過。
桑太太坐上琉璃錦繡的會長擠走了衛蘭,他也並不在乎。
桑時西成了我心中的高人,對什麼名和利都雲淡風輕。
但是,事實是這樣的麼?
現在的桑時西明明又搖身一變成了大禹的主席,桑先生早就退居二線,連公司都很少去。
他和霍佳倆人,一個白道一個黑道,掌握著整個錦城的經濟。
根本是我看錯了,根本是因為之前他救過我的命,我就稀裏糊塗地認可了他的演技。
什麼雲淡風輕,什麼滿不在乎,都是演出來的。
因為此刻,他眼中的獨斷和鋒利,是怎麼藏都藏不住的。
夏至,你真他媽的蠢到家啊!
這一切的事情,應該並不止是我看到的樣子。
桑旗不會殺死白糖,桑時西說不知道桑旗會把槍給帶進來,那霍佳怎麼會有槍?
爺爺的壽宴,根本就是一個鴻門宴。
我看著桑時西,重新閉上了眼睛裝暈。
在我沒有想到對策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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