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白了也就是心理暗示,我折騰了一陣子想著桑旗應該要找我了,便轉身準備走出樓梯口。
但是我走了兩步站住了,樓梯口站著一個人,白襯衣黑西裝。死神一般出現在我麵前。
這是桑時西的標配,他的衣櫃裏一整排都是黑色西裝。盡管不同牌子,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分辨得出來這些黑色西裝有什麼不同之處。
他本來就高,腦袋頂都快碰到了樓梯口的上方門框。
躲了半天還是沒躲過去,我向後退了一步,手握著冰涼的扶手:“你不帶孩子去看病,跟著我做什麼?”
“你不躲我還不跟著。”他慢條斯理地道,聽不出有多焦急。
我低頭看自己的腳尖,就是不問他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我知道他在看我,我腦袋頂上熱熱的,應該是有些發燙。
他在冷笑:“夏至,沉浸在愛情當中是不是很甜蜜?”
“沒話說了就讓讓。”
我要從他的身邊擠過去,他卻扣住了我的手腕:“孩子是溶血性黃疸,需要輸血,嚴重的話還需要換血。”
我立刻扭頭:“換血什麼意思?”
“就是在一個新陳代謝內把他所有的血都通過機器來換置一遍,需要大量的血。”
這個時候我再躲的話就不是人了,我立刻說:“抽我的血。”
他看我一眼鬆開捏著我的胳膊,轉身就走,我在他的身後踉踉蹌蹌地跟著。
父母給孩子輸血也需要驗血,醫生帶我去化驗,我就順便給桑旗打了個電話,簡單地說了一下。
他很快過來,我正在等待驗血的結果。
桑旗在問醫生:“需要多少血?”
醫生說:“這個說不準,1500cc總是要的。”
一個人一次性最多抽500,那已經是極限了。
女性三百左右,1500cc把我的血抽幹了也沒那麼多。
我正在冥思苦想,桑旗已經擼起袖子走進了驗血室。
算起來桑旗是孩子的叔叔,有了血緣關係的話是不是幾率也會大一點。
巧得很,我和桑旗的血型和孩子的都吻合,我們都可以抽血給孩子。
再加上桑時西湊一湊,醫院裏應該還有血源。
但是我們都抽了,可桑時西沒抽。
我問他為什麼不抽血給孩子,他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看著窗外,他在吸煙,煙霧繚繞著他的臉龐,我完全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血型不符。”他簡短地答我四個字,然後就再也不理我了。
我知道,的確有的父母和孩子的血型不同,我也沒有繼續糾結,醫生說我和桑旗加起來暫時夠用。
這一次我終於看到了孩子他一個人小小的躺在病房裏。
醫生將殷紅的血袋掛在鐵架子上,然後粗大的針頭紮進了他腦門上的靜脈中。
因為孩子手背上的靜脈不好找,隻能紮在頭上。
醫生紮第一針的時候我的眼淚就流下來了,我第一次感覺到心疼是什麼樣的滋味。
我恨不得衝進去讓醫生那一針紮在我的身上,我深吸氣轉過身,我發誓孩子好了我絕對不會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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