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天，還看到你扶他起來，派了司機送他出去。”
“是。”段為益眉頭緊鎖，腦海裏全是那天段與寬眼底的絕望：“韓老，你知道的，我兒子臨死前也是那種眼神，他盯著我一步步走到窗前，一躍而下......”
“所以，你答應了他什麼？”
“護他孩子平安。”段為益雙膝跪地，將頭狠狠的撞在地上，聲音發顫：“韓老，段楓橋沒有死。”
最後一粒鳥食在韓建國兩指之間碾成粉末，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明所以的情緒，雖然極力控製，音調依然很高：“你再說一遍？”
“當時你不忍心，提前離開，陳建去醫院抱自己的女兒，段楓橋咬著手指頭看著我，不哭不鬧......”
“起來吧。”粉碎的鳥食灑向鳥籠，轉動輪椅看著段為益：“她沒死，我少了罪孽。”
段為益急忙爬起來，立在原地，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韓老，張赫寅的母親魏晴是我的發小，我將段楓橋交給她了。”
“你謀害她的性命是為了不讓我知曉段楓橋活著的事情？”
“是。”
鳥開始撲騰撞擊鳥籠，韓建國抓起一把鳥食，目不斜視的砸向它：“老段，那架飛機上有多少人？”
“57個人。”
一把鳥食落在了段為益的臉上，他急忙又跪下：“韓老，段楓橋活著這件事，隻有我知道。”
“你為了一個段楓橋，葬送了57個人的命。”轉動著輪椅到他麵前，輪椅的輪子狠狠的撞在他的肩膀：“你還是不是人？”
“讓其他人知道段楓橋活著，死的就不止57個人了。”顧不得肩膀處傳來的疼痛，他抬頭看著韓建國，兩人目光相聚，段為益的眼淚再次湧出：“陳建抱來了自己的女兒，我當著他的麵殺了自己的女兒。”
韓建國眼底寒意襲來，段為益盯著他的眼睛，許久，他歎了口氣：“張赫寅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
“你當初讓溫哲打電話給張赫寅的時候，知不知道莫氏夫婦在上麵？”
他猶豫了兩秒，點了點頭。
空氣瞬間安靜，靜到兩人都覺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製的時候，韓建國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個局麵。
“什麼事？”韓建國聲音低沉。
王輝愣了幾秒，穩了穩神：“韓老，我要見您。”
“現在？”
“嗯，非常重要的事情。”
掛了電話，拍了拍段為益的肩膀：“老段，告訴我段楓橋現在的狀況。還有，飛機失蹤的事情總要有個結果。”
“我知道了。”
“哦，對了，陳建失蹤的事情是不是受你指使？”
“不是。”
“最好不是。”他打開鳥籠，小鳥撲騰著翅膀飛出來，在房間裏處處碰壁：“你看，飛出鳥籠也飛不出這間房子。”
“我知道。”
“明天十點之前找到樊醫生，我要見他，不管你用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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