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幅卷軸掛在那裏,其中一幅畫上麵遍地青草隨微風起伏,溪流蜿蜒,獸出沒,藍白雲,安詳而寧靜。
另一幅就要顯得崢嶸得多,一片嶙峋怪石山,枯骨散落,荒獸咆哮,禿鷲與烏鴉盤旋,空陰沉昏暗,讓人看了就覺得無比壓抑。
若有文人騷客在此,必會讚歎兩幅山水畫撲麵而來的意境,猜測它們出自哪位大師之手。但實際上晏聆並未學過繪畫,隻是沉入意境後,心中所想隨筆尖自然流淌於卷軸上罷了。
不僅是普通人會這麼想,現在管事看到兩幅畫,也在苦惱地糾結著。兩幅畫卷上既無一絲陣紋,也看不到半個陣符的蹤影,完全看不出陣法卷軸的痕跡。
然而,他卻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並且,越是品味,這種感覺就越是揮之不去。
“這,這真是你繪製出來的?”管事下意識地這樣問著。
從這子進屋到現在才用了多長時間?一盞茶的時間有嗎?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別繪製陣法卷軸了,就是作兩幅這樣的普通畫卷,也有難度吧。
“不是我,難道是他畫的?”晏聆沒好氣地指了夥計一下。
“這真的是陣法卷軸?”管事遲疑著又問了一句,如果真這樣,那就太了不得了,如此渾然成,毫無痕跡的陣法卷軸,他從未見到過。
“讓你感受一下。”晏聆手裏陣訣掐動,那幅繪有怪石山的卷軸忽然綻放朦朧的光暈,隱約間似有幢幢虛影從管事的身上掃過,然後又收回了卷軸。
“啊!”僅僅一個瞬間,管事就滿身冷汗的大叫,滿眼的心有餘悸。
剛剛那一瞬間到底經曆了什麼?管事沒,夥計也不敢問,但他看晏聆的眼神徹底變了,從懷疑和輕視變成了敬畏。
“這……,這絕對是大師級別的卷軸!”平複心情,管事眼神灼熱,這麼年輕的陣法大師,才十幾歲而已,這在整個齊王朝都是絕無僅有的奇材!
“不行,一定要為主上把握住這個陣道才!”想到這裏,管事就背後冒冷汗,差一點點,自己差一點點就要把這個奇才給推出門外,甚至把他給得罪。
如果到時候被上麵知道自己做了這麼一件“好事”,想想那下場,他就打冷顫。
晏聆奇怪地看著管事臉上像開染坊一樣,五顏六色地變來變去,後來又是冒冷汗,又是打寒顫的,不禁善良地關心了一句,“你有病?”
聽了他這句誠懇的關心,管事和夥計嘴角直抽搐,瑪的,你才有病!心裏這樣罵著,嘴裏卻不敢出來,堆著笑臉問道:“真是失禮了,不知少俠尊姓大名,可能賜教?”
晏聆沒有話,直接用手指了指自己頭上戴著的鬥篷,意思不言而寓。
管事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又打起精神,機會還有,慢慢來,“少俠是想把兩幅陣法卷軸都賣給敝店嗎?”
“隻賣一幅。”晏聆搖頭,在管事神情微變的時候又加一句,“另一幅是賠給你們的。”
“不不不……,怎能讓你賠償呢?那本來就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懷疑少俠的實力。”管事連忙推辭,“兩幅卷軸,五十塊晶珀,少俠覺得如何?”
“五十塊?!”晏聆被嚇了一跳,原以為是二十塊晶珀,怎麼變成五十塊了。
“少俠是嫌少嗎?也對,以這兩幅卷軸的品階,哪裏是外麵那些粗質劣品能比的,我再加五塊,五十五塊晶珀。”管事咬了咬牙,又給加了五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