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竹林,紟紟劍影。
現下正是初春寒雨,片片竹影隨劍卷翻飛,沙礫飛揚,一抹疾走玄影,青絲亂漾劍如虹。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雨點亂綴,反射出劍的冽冽寒光。
忽而有悠悠笛聲遠遠傳來,那人卻未停下劍來,聞那笛聲愈近,那人抬起眸來,寒劍直循那笛聲遁去,破空一刺,竟刺的一陣笑聲郎朗。
“遲顏,怎的都三年了,隱居在此你的脾性卻絲毫未變。”那笛聲頓停,一襲藍衣冽灩,鳳眸溫涼含笑的男子手持管笛步來,恍若三月不食煙火的冷竹,颯颯英姿。
那名為遲顏的一抹玄影緩緩抬起頭來,俊逸的眸中似帶著絲絲如雨的冰涼,薄涼的唇緊抿著,許久才道:“有一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轉過身,望向仍殘有青梅酒香的案台上,“若你當如此晚來害得我無事打發的話,酒也不必再留了。”
那人笑笑,忽然將那管長笛底部插入案台旁第二株竹子裏,一震,那土便隨散開來。
遲顏皺眉,“怎麼,你還想把我這給翻了?”話罷,衣眏獵獵,劍已出銷,生生截住了長笛“可惜了玉笛被你當成鐵鍬了。”
“美酒亦難得。”那人笑笑,長笛一翹,一壇塵封的酒壇便被他牢牢擎住。
遲顏淡淡道:“你何時翻的院子。”
那人笑而不語,隻顧拍幹淨泥土,拆開酒封,一股青梅香便溢滿整個竹盧。他將酒壇裏冰涼的酒倒入壺中,自顧自的溫起酒來。
羽涼也收了劍,坐於案上,斂去發間雨露。
待那人獨飲一杯後讚道:“遲顏的釀酒技可佳。”
“閑來無事做的。”遲顏飲後,依舊是那般雲淡風輕的語氣。
那人默然後道:“想來最近不會了。”
“嗯?”
他不緊不慢的酌酒:“明秦帝,逝。”
“嘭!”何時手中酒杯落地,瓊漿濺落水花他卻全然不知,一雙冰眸似浸了漫天飛霜,他冷冷抬眸,“你說什麼?”
那人輕笑,“你說,這狡兔死,走狗烹,諸王爭帝,哪能不精彩呢?”他眸裏笑意盈盈,卻隻另人覺得徹骨冰冷.
遲顏怒極反笑,冷冷的拂袖:”你又如何能得知?我身為大秦將軍,如何能不懂皇室內幕又豈會如此外協與人。“話音一落,遲言手中的冷劍便橫於那人脖子之上:“你不過是大顯之人罷了,至於你的身份。。。”說到此處,遲言的眼神微寒,“你給我等著便是。”
那人深知脖子上的劍會隨時要了他的命,卻也從容不迫擱下酒盞:”大顯向來消息嚴密,從不曾外露,將軍真是好膽識,向來來大顯的密探,從未有活著回去的。“他頓了一頓,又笑:”隻是您如何得知我乃大顯之人,便不得而知了。“
遲顏默然後道,”你最好說與我聽。“
他不緊不慢用橫笛隔開那削鐵如泥的劍:“如此機密,自當我是皇室中人才可得知,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告知與你麼?“
遲顏淡淡道:“我不知你有何目的,”他的眸子眯了眯,“但是,大秦於大顯從未有來往,想必你也沒裝什麼好主意。”
話罷,手中的劍亦是不願退讓,步步逼近。
那人卻歎,”你知道為什麼現下平靜麼?先皇早在三日前駕崩了,而你,隱居於竹林卻不得而知,不說你,整個大秦都不得而知。“
\"先皇早在死前頒布皇旨遺詔,他未立太子,未立皇長弟,獨獨立了一人做聶政皇。不是皇室弟子,而是外親親政。“他看著遲言的越皺越緊的眉頭,”如今,這聶政皇又未歸,可不熱鬧。“
\"若七天後他再不趕到,怕是又有一場血戰,鬥個你死我活。“他冷冷笑了,”你說是不是呢?屆時大秦便也不攻自破。“
\"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