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那童話中的南瓜車,很絢麗,但,過了午夜,這些美好總會消失。
車夫扶著我上了馬車,剛剛掀起簾,就看到蕭滄揚的臉色瞬間就冷了許多,我不明所以地坐在一旁。他盯著我,眼神還是那麼冷峻,等馬車出發他才緩緩微啟薄唇:“為什麼不穿本王給你的衣服?”
他是因為這個生氣?這也太好笑了吧?堂堂一個王爺就為了這樣的小事跟我置氣。心裏覺得好笑,臉上也就這麼笑出來了。
“笑什麼?”他語氣的溫度更是降了幾分。
“沒有,就是覺得,蕭滄揚,你怎麼這麼可愛啊。”盡管他的確是個麵癱般的人物,為人也十分冷漠,但剛剛他的反應著實讓我心生笑意。
也許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可愛一詞來形容他,他反倒有些不適應,避開我的眼光,合上眼,養神。
“待會進宮,宮中的禮數你也是知道的,注意點,這可比不得衛府任你胡來,”他明明似在養神,卻還在安排著待會進宮的事宜,“屆時,你隻需跟緊我即可,他人若問你什麼,本王會回答,你聽著就好,懂麼?”
“想不到你一個男子,心思這般縝密。”
他未回答我的話,隻是閉嘴,繼續養神。就在馬車中這樣一搖一晃,朝著這個朝代最為輝煌、是非最多的地方駛去。
好一會兒,在皇宮的側門停下,下了馬車。皇宮還是如從前一般紅牆朱瓦的,並未有什麼改變。兩列宮女立在門前,朝蕭滄揚行禮:“七王爺金安。”
他沒什麼反應,牽著我便進去了,一進門,便來了兩位小太監領著我們去往設宴之所:“七王爺這邊請。”
一路七拐八彎的,讓我這個在宮中也呆過一年左右的人也快繞暈了,情何以堪啊。終於到了設宴的福德殿,一片燈火闌珊、燈火通明,從殿外就看得出這座宮殿奢侈的裝潢,各路的宮女、太監也是忙進忙出的,好不熱鬧。
他帶著我進了大殿,還沒仔細看清楚周圍的人,便跪在殿前。
“兒臣參見父皇母後,願父皇母後洪福齊天。”
“民女參見皇上萬歲、皇後千歲。”我還是有模有樣地行著大禮。
隻聽得從殿上傳來一陣笑聲,便是皇帝與皇後的對話。
“如今揚兒也算是到了婚配的年紀,還給孤帶了個準王妃回來。”
“是啊,這揚兒在皇子裏是最為聰穎的,以後皇上就不用為他操心了。”
……
我和蕭滄揚跪在這裏也有一會兒了,隻聽得他們在誇他,也還沒見他們叫我們平身的意思。
“行了,他們也在下麵跪了這麼久,快平身吧。”
“謝父皇母後。”
“謝皇上皇後。”
總算是跟著蕭滄揚入座了,這下才有空隙觀察周圍的人。
我與他的位置屬於整個大殿中,離皇帝和皇後較近的地方,換句話來說,就是屬於次於君者的位置。隻見皇帝梳的發髻是用風翅迎龍金冠箍著,身著明黃色的龍袍,長相卻沒有為君者那樣的威嚴,更多的是慈祥,不禁讓我想起供於廟堂上的彌勒佛。至於那皇後,雖然不見得多有姿色,但其氣質看得出也是跟隨皇帝飽經風霜,頭上梳著龐大的發髻,帶上鳳冠,身披滾紅霓彩鎦金袍,黃色的褥裙上還繡了許多大紅的牡丹,叫人一看便盡顯牡丹的真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