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好好的,珠兒也好好的,我為何吃不下?況且,既然珠兒已經替脂桃向二夫人謝罪了,二夫人還想脂桃怎麼樣?”說著我又夾了一塊魚肉往碗裏送。

“你!真是個不知禮數的野丫頭!”林氏的樣子可用火冒三丈來形容,可,我說的話哪裏不對讓她發這樣大的火,實在想不通。

“誰是不知禮數的丫頭啊?”

是蕭滄揚。想來衛珠兒也聽出來了,眼睛一亮,又黯下去,臉上似是寫滿了委屈,一彎青眉緊鎖。而那林氏連忙從位置上起來,行大禮:“民女見過七王爺。”身後的衛珠兒也是跟著她,小聲道:“珠兒見過七王爺。”

“起身吧。”蕭滄揚也是毫不客氣地就坐在主位上。而林氏見我還坐在桌邊,扯著我的衣角:“丫頭!還不快行禮。”

“哦,”我起身,馬馬虎虎地向他行個禮,“七王爺金安。”爾後又自顧自地坐下往嘴裏扒了幾口飯。林氏和衛珠兒那赤果果的眼神,我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你們剛剛說誰是野丫頭?”他又問起這個問題。

林氏與衛珠兒互相看看,還是林氏回答道:“王爺掛心了,是逝世已久的大夫人的遺孤,衛脂桃,說起來也是我們的錯,沒有早些找到她,讓她在外麵漂泊了這麼久,才這樣不知禮數,望王爺不要見怪。”

那自責的語氣倒是比衛戎陌演的像多了,到底還是在宅子裏操持內務多年的婦人。

“脂桃,是本王的未婚妻,這般不知禮可不行,擇日本王安排個宮中的姑姑來教導。”蕭滄揚在說這話的時候,林氏和衛珠兒的反應極其激烈。

“王爺,你要娶這個丫頭?”林氏已經驚訝地眼珠要從眼裏蹦出來了,而她身邊的衛珠兒更是發愣,半晌也沒說出一個字。

“怎麼,衛夫人有什麼異議嗎?”

“民女不敢……“

“你們先下去吧。”他連讓她們把話說完機會都沒有。

待她們二人離開後,我才轉向蕭滄揚:“你不是說這幾日不便來找我嗎?這次有什麼事?”

“怪不得她們說你不知禮數,女人,你果真是個野丫頭。”他眼神中透著些嫌棄地看著我往嘴裏扒飯。

“野不野丫頭的我倒是無所謂,你倒是快說找我什麼事。”我在吞下最後一口飯後,還是收斂地用手帕擦了擦嘴。

“燭汶,”在說正事之前,他把燭汶叫進來,而燭汶的手上端著什麼,“這是套衣裳,晚上換好,本王派人來接你進宮。”

進宮?畹水接下他手中的服飾。

“進宮做什麼?”

“本王已向父皇提出賜婚,今日正好,冊封皇後大典,晚上在宮中設宴,本王帶你去見父皇。”

去見這些新立的皇族,我不知該懷怎樣的心情,雖然本就與親爹皇帝沒什麼感情,但看到那番景象,難免不會有所感歎,而且,在宮中說句話也需斟酌許久,一個不小心便死無葬身,我怎會沒有絲毫怯意。

“屆時,你不必多言,其餘本王自會安排。”他似是看出我的顧慮,頭一次臉色暖下來與我說話。

“好。”

隻見燭汶又端來一盤珠釵首飾,畹水也就那樣收下,這些首飾縱然華貴,但相比那些宮中的女人,這些珠釵還算簡單端莊。雖然是進宮,是該著裝打扮,但斷然不能搶了其他女賓的風頭,況且現在還未與蕭滄揚成親,自然更是要謙卑些。

為了這次宮宴,畹水從下午便開始為我綰發,梳成嫻靜的玄淩鬟,青絲垂下,點翠散彩鳳舞釵簡單地插在頭發兩邊。鬢發如漆,其光可見。綰完發,又為我上妝,畹水還是拗不過我的性子,隻是淡淡為我撲了層淡粉胭脂。

恰好上午已經沐浴了一次,現下隻需換上蕭滄揚準備的華衣即可。

畹水忙碌了一下午,總算是為我打扮好了,如潑墨的青絲灑在背上,身著芙蓉色廣袖寬身上衣,配上玉色錦繡長裙,我竟沒想到,我也會有當上這樣一個美人的時候。

“小姐這樣真是美極了,”畹水繞著我轉了一圈,“隻是這妝有些淡了。”

“無妨。”這宮中美人極多,妝濃的,妝淡的,都有,我就不與她們爭奇鬥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