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走嗎？”哽咽的聲音，還有那通紅的雙眼，清一時間有些不忍，可她並不想留下來。
完顏思木站在門口，見兩人這樣，便道：“我先出去，你們母女先聊。”
“娘……早知道？”清問的是自己的身份，清澈的眸子看著麵前的婦人，她其實很想繼續隱瞞。
“知道，當然知道。”竇氏抹了抹眼淚：“自己的女兒，怎麼會不清楚呢？從前啊，你一見到我就會撲過來跟娘說話，一點都不穩重，我還在擔心，以後嫁了人可怎麼辦。可是後來你病了許久，也變得穩重多了，也再也不跟娘親熱了。”
清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聽著。
“我本來想，哪怕就這樣也好，至少你還是我的女兒，可是啊，我的清兒啊，你一定要走嗎？”竇氏有些顫抖的嗓音，讓清在這一瞬間很想點頭應道：清兒不走。
但她很快冷了神情：“你既然知道我並非你的女兒，又何必呢？”
“是啊……又何必呢……”竇氏站起身，從身後拿起一木質小盒子遞到她手中：“你要離家，我猜你也不會再回來了，這些東西帶上，總會用上的。”
很重，清看了一眼竇氏，將盒子打開，裏麵都是滿滿的首飾與銀票。清頓了頓，問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你女兒，為何還要給我這些？”她那雙眸子帶著探究與疑惑：“你為何不問我，你的女兒到底在哪？就不怕是我……”
“怕！但我知道，你絕對是我女兒！”竇氏的語氣很是篤定：“你手腕上的胎記不是作假，至於為何……我並不想知道。”
清愣了一下，是啊，還能有什麼原因，可女兒死了這種事情，還不如讓她有個念想，至少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完顏清，對於竇氏來說，清就是她的女兒。
其實……有個母親寵愛，也挺好的。
可等清一開口，卻又變成了：“東西你留下吧，我並不需要。”
“就算不用，也要留下以防萬一，假設真的有什麼事……”竇氏再次哽咽，說不出話來。
“那好。”清看著那雙哭紅的雙眼，竟是不忍心拒絕，況且，有錢的確才會更加安全，辦事也安心。
見清同意收下，竇氏才總算笑了笑：“若是有什麼難事，完顏府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我記下了。”清的語氣有些感激，看著竇氏那雙屬於母親的慈愛雙眼，竟是無法對視，慌亂的避開了眼，她站起身：“顧月芝若是對您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竇氏搖了搖頭：“沒關係。”她笑道：“我便隻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您……多保重！”清有些害怕自己再待上一會就要跟著哭出來，她曾經多麼渴望有這樣一個溫暖柔和的婦人關懷自己，而自己可以叫對上一聲媽媽。可是如今在這種環境下，竟然出現這樣一個人，她也隻能狠心離開。
與其讓對方把自己當成另外的人寵愛，這種親情她不要也罷。
“就要走了嗎？”竇氏緊張的站起來，更是緊緊的拉著她的衣袖，似乎沒有抓緊，清下一秒就會消失了一般。
“是，後日完顏清就要出嫁了，夫人切勿太過操勞。”甩開竇氏的手，清轉身出了門。
留下竇氏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那扇門，兀自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