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距離近的，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那雙黑色的瞳仁，仿若刹那間綻開的罌粟，彌漫起驚心動魄的蠱惑，讓她無法移開視線。
“我想你大概猜不到吧？我在想著，不如就……”他的嘴角，揚著惡魔般的笑意，“不要活著算了。”
明明說出口會讓人覺得很瘋狂很不可思議，但這些話卻是被他用優雅輕鬆的語調說完，好像在訴說他毫不在意的事情。
她怔住。
注意到她微滯的目光，他滿意地笑了笑，雖然他說的也是實話，但忽然說的這麼認真，全然是為了嚇唬她罷了。
“看你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剛才的玩笑那麼奏效嗎？”他帶笑的嗓音溫柔起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危險的氣場在瞬間褪去。
對上她驚詫的神情，聰明如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麼。
“不要說這種笑話，你沒有想要的東西嗎？”她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那雙澄淨的眼眸，透散著清泉一般的光芒。
“沒有。”
看她的模樣，她並不相信那些話隻是娛樂那麼簡單。
在巨大的雨幕裏，她宛如神祈般，輕柔的揚起嘴角，卻神聖的不容褻瀆，“如果可以活的久一點，說不定在以後就能夠找到了。”
她這是在希望他能為了得到什麼而努力地活下去麼？
他愣了愣，注視著她近在咫尺的臉，而她身上彌漫著的幽淡香氣沁入他的鼻息，像是把他心裏所有的孤寂和疼痛的褶皺都撫平一樣。
“你說的‘以後’是在什麼時候？”他唇邊綻開一抹笑意，好像在夜晚盛開的黑色花朵，帶著無可比擬的魅惑。
“我想總有一天，會有些好事發生的吧，哪怕是一無是處的人生。”額前的黑發被夜風揚起，她絕美的臉龐浮現出一絲絲的不確定來。
“如果我說我等了很多年，也沒有任何的好事呢？”他慵懶的笑著，卻仿佛是瞄準獵物的獵人，眼底晃動著妖冶無暇的光。
“所以在那之前一定要好好活著呀，不然那就太不甘心了。”她低下眼簾，笑容徹底黯淡下來。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但看到她這副模樣，他輕蹙起了眉頭，然後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臉頰，拉得很長。
……
好事麼？
他可能……
在那一天，他就遇到了呢。
因為好不容易才找到想要的東西，所以怎樣都無法放開。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碰巧這個時候，和從台階走上來的潘嵐四目對視。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下。
穆梓辰站在原地，手還是插在口袋裏，看著緩步走來的身影，深幽的瞳眸暈開一抹奇異的神采，薄唇邪氣的輕挑，“你不是回家了嗎？在這做什麼？”
“你呢？一直在學校嗎？”他的腳步倏地頓了下來，低眸微笑，並沒有對他的話感到意外，因為如果不是去辦公室交班級作業的時候，被老師叫走然後幫忙到現在，他早已和其他同學一起放學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