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矢拔出飛刀。汙血濺了他一臉。秦矢嘴角抽動了一下,沒有拿手去抹,用衣服擦幹淨飛刀就走了。
喪屍躺在地上,那極度醜陋的臉還在抽搐,因為舌頭被自己咬斷了,隻能“啊啊”的叫著。一直在朝著秦矢滾動。
可惜,他的下半身已經被整個切除,手臂經絡被刺穿,任憑他再不甘心,也再不可能碰到秦矢了。
秦矢用餘光撇了一下他,隨即頭也不回地走入超市。
“弟弟,安息吧。”
……
四個時前,在這個平常的沿海城市,職員們還在偷偷玩遊戲,老板們還在跟秘書調情,工人們還在搬磚,服務員們還在忍受客人的無理取鬧,副市長還在挑選送給市長的中華,一切都是那麼平常,平靜。
幾乎全市的人們都突然收到一則消息——海關被喪屍踏過。
麻木的人們甚至眼皮也沒眨一眨,隻是笑一笑,隻是看到那配圖很震撼,然後分享到了朋友圈。
四個時後,麻木的人們變成了麻木的喪屍。不過他們的身體不再羸弱,一個個變成了屠戮活人的機器。
秦矢不是麻木的人,他隻是冷漠。收到那條信息後,他打開了緊閉多年的鐵窗。鐵窗生鏽許久了,嘎吱嘎吱地響。秦矢的弟弟捂住耳朵,直罵秦矢腦殘。
當他看到鐵門在喪屍的瘋狂撕扯下甚至都沒有“嘎吱”幾聲的時候,他變成腦殘了。想跑,但跑不動。
最後是秦矢拖著他跳窗的。
兩人跑到一處巷子裏喘著氣。
“今多少號?”弟弟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喘著氣一邊問道。他的臉色比腳下的陰影還要黑。
“五月十二,不是愚人節,也不是萬聖節。”秦矢一直盯著弟弟,眼中盡是焦急。
弟弟很不舒服地挪動了兩下。他的牙齒在打顫。
高牆侵蝕了陽光。象征著恐怖的孤寡溢滿了心頭,象征著絕望的屍嘯充斥著街頭,象征著壓迫的黑影遮住了日頭。
在這個末日之時,日全食悄悄降臨。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不可能……不可能……這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弟弟的雙眸因為驚恐變得幹澀,眼白漸漸顯現出一根根血絲。
秦矢沒有做聲,對著弟弟咽了口唾沫,轉身去隔壁超市拿了兩把刀。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恐怖……”弟弟的嗓音漸漸變得沙啞,變得低沉。他抱著頭的雙頭青筋暴起。
秦矢看向他被抓破的腳踝處。那裏已經發黑。
“恐怖……”弟弟突然低著頭站起來,黑發甩到臉上,看不清他的臉色。
一隻黑貓跳了出來,眼睛發出駭人的綠光。黑貓叫了一聲。
“喵~”
“吼——!”
就有了開頭那段。
秦矢下手的時候毫不猶豫。他知道,末世之中,冷漠是最好的武器。
……
秦矢拿起一個棕綠色背包,掂量了一下。
輕。大。韌。末世不需要任何華而不實的東西。
秦矢打開背包,把剛剛找到的短刀,匕首,礦泉水,壓縮餅幹,登山服,防毒麵具等等,全部塞了進去。
自己換上另一套更為堅韌的衣服,帶上運動手套,提著一把菜刀就出去了。
秦矢突然想到一句“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覺得很應景。他弟弟也是跟著一老師傅學了半吊子詠春拳的,一個人幹掉過幾個混混,但隻是給喪屍拍了一爪,就死了。
秦矢不擅長想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搖搖頭,就到了街上。
昔日繁華的街市已經死亡。秦矢不想去看,穿過大街巷,到了菜市場,又走到肉鋪。
秦矢丟了菜刀,提起案子上的砍刀就走。
雖然他的動作已經很快了,但還是有一個喪屍發現了他,一邊發出尖銳的聲音,一邊踉踉蹌蹌地走過來。喪屍有一條腿斷了一截,走得很慢。秦矢斜眼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
雖然那隻喪屍對秦矢構不成威脅,但他嘴裏發出的難聽至極的聲音卻吸引了周圍的喪屍。喪屍們發現了秦矢,尖叫聲此起彼伏。
“他娘的。”秦矢罵了一聲,找準一個喪屍比較少的方向,提著砍刀就衝過去。
刀起,一隻喪屍的頭被斬落在地。
身旁一隻喪屍揮舞著手臂就朝秦矢拍來。
秦矢側身躲過,飛起一腳把喪屍踢出兩米外,又一刀把身前的另一隻喪屍砍飛。
但就那麼三秒時間,秦矢身邊又來了四五隻喪屍。
再這樣下去,除非秦矢是超人,否則一定會被耗死。
秦矢一刀砍死身後一隻喪屍,喪屍仰麵朝地倒下。秦矢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那喪屍腰間別著的黑黝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