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
從前對他而言,是無色亦無味的。對,就像水,而且是極寒極劣的冰融之水。
他,博古通今又清淡如風,秉著自己的原則,講著自己的道理。他是京都知名的先生,備受人們的尊敬。在人們眼中,他是神那樣的存在,不沾染一絲世俗。
然,就是那樣的他,如冰水的他,也在那一無法平靜了。
他遇上了她。
在春風中捧起一束花,笑著,那青春的麵容卻比花還要絢爛。田野裏,她的身軀是那樣純淨而無暇。
於是他感到了溫暖。
於是他的生活不複從前的無色無味。
於是從此他沉淪了。
冰水,也被春風拂化了。
他仿佛一個初戀的男孩,感到幸福卻又感到慌亂。果然,在愛麵前,他還隻是個孩子。盡管博古通今,即使滿腹經綸,他還是無法闡述愛的道理。這是他的第一次,遇上愛。
他第一次臉紅,第一次嚐試告白,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他狂熱地追求——這是曾經未有的。一時之間,他成了京都人們談論的熱點。
他不在乎。他隻在乎她。
可在無數次的期盼中,在等待的折磨中,她拒絕了他。
她愛的人不是他,盡管——他很優秀。這後半句話,怎麼聽都像是安慰。
他第一次感到了痛苦,第一次感到了迷茫與無奈。
這是他第一次遇上愛,也是此生的唯一一次。
後來,不少人問他,她到底有什麼好,竟值得他為此瘋狂。
此時他已不複年輕,亦恢複了淡泊,隻輕輕笑。
他和她的故事,也很少有人提起了。偶爾的偶爾,會有那麼一兩個老人想起,笑一笑,然後輕輕歎口氣。
他的學生都長大了,戀愛結婚了。有時工作或感情不順,他便來做他們的生活導師,講的倒也頭頭是道。尤其是麵對兩個人之間的矛盾,聽了他的話總是豁然開朗。
有學生勸他找個人一起終老,也算做個伴。而他隻是笑:“感情這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
更何況,愛折磨別人也折磨自己。愛鑄下的傷,是很久很久才能恢複的。
他的愛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