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北部,中山之國,蒼勒城。
太陽東升,朝霞漫,空中還有幾點繁星閃爍,下方則是一片綿綿不絕的群山峻嶺,就如同匍匐的怪獸一般,將一座巨大的城池包圍其中,守望著將要破曉的東方。
牧出塵隻感覺渾身發冷,捂著額頭的位置,猛地睜開雙眼,從潮濕陰冷的地麵上翻身坐了起來。
“這裏是什麼地方?”牧出塵一臉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
他發現這裏是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巷道,地麵上濕漉漉的,急忙扶著旁邊的牆壁站了起來,才感覺胸口的位置火辣辣的疼痛,腦袋也有些眩暈,差點又跌倒在地。
牧出塵使勁的拍了拍額頭。
他隻記得昨晚好像是關閉了書鋪,在整理書籍的時候,發現了一卷古舊的畫卷,雖然已經有些破爛了,畫風卻帶著滄桑和古意,牧出塵就打算帶回家,可是等他剛出書鋪的時候,周圍忽然出現了幾個蒙麵的黑衣人,然後他就感覺胸口的位置一陣冰涼,之後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沒想到醒來之後,居然出現在了這裏。
牧出塵站在原地停頓了片刻,清秀稚嫩的臉龐上,帶著一抹病態的蒼白,等腦袋的暈眩緩緩的消失之後,終於想起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臉色就是猛地一變,急忙掀開衣服往胸口的位置一看。
一道兩寸長的紅色印痕,豁然出現在他心口的位置。
“我……我不是已經被人殺死了嗎?”
牧出塵放下衣服,看著胸口的位置,一條明顯被利刃切開的縫隙,還有上麵沾染的血跡,依稀還記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從他後背穿透到胸前,以那樣的傷勢,他本該必死無疑,可他現在還活著,心中頓時有些疑惑。
不過隨即,牧出塵的臉色就慢慢的陰沉了下來。
昨晚有人殺了他,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不但沒有死,心口處的傷勢反而恢複了,隻留下一條很淡的紅痕。
仿佛是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測,牧出塵向四周的地麵看了看,離他不遠處的地方,一卷古舊發黃的畫卷,被隨意仍在地上,沾染了不少水漬,明他的記憶沒有出錯。
不過看到這裏的時候,牧出塵就搖了搖頭,既然畫卷還在,那些蒙麵人肯定就不是為了畫卷想要殺他,而他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對方應該也不是為了打劫,那麼定然就是因為其他原因,才刻意等在書鋪外麵,在他出來的時候,蓄意將他殺死。
“到底是誰想殺我?”
牧出塵皺了皺眉,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唯一的可能,臉色再次一變,匆匆將地上那卷古舊畫卷撿起後,就急忙向家中跑去。
蒼勒城乃是中山之國的屬城,而牧出塵則是蒼勒城城主府,牧家的直係子弟,雖然如此,他過的生活,卻比家族中那些掌握實權的奴仆子弟,也是多有不如。
在十年前,蒼勒城莫名的爆發了一陣獸潮,牧出塵的父親牧霖,那日正好擔任城牆守衛的職責,卻因為突發獸潮的緣故,對蒼勒城造成了很大的損失,牧家的人都是因為牧霖擅離職守的原因,沒有及時發現獸潮,才讓蒼勒城被獸潮侵襲。
而在那場獸潮中,牧出塵的父母雙雙失蹤,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有人是牧霖夫婦,丟下唯一的子嗣畏罪潛逃了,因此牧家的人,便將罪責歸咎到了年僅五歲的牧出塵身上,將他逐出城主府,至今已有十年時間。
不過好在那個時候,老城主牧開山還在世,牧出塵雖然被逐出了城主府,每月卻讓人給他送來十兩銀子,要不然以他那麼的年紀,絕對無法在外獨自生存。
可是自從五年前老城主離世之後,漸漸的,牧家的人似乎也忘記了牧出塵的存在,每月的十兩銀子,自然也就沒有了。
那個時候,牧出塵已經年滿十歲,這些年省吃儉用,倒也積蓄了不少銀兩,不過總有用完的那一,於是牧出塵便拿出一些銀兩,在西城買下一間廢棄的書鋪,地方雖然冷清,不過牧出塵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從對筆墨文章,倒也知道的不少,便代人寫些書信,這些年書鋪的生意,倒是越來越紅火了,雖然依舊賺不了多少銀兩,日常生活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