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益將一柄精鋼劍交到了武攸的手上。
“師父,這……”接到了師父這柄寶劍的武攸顯得有些茫然。
方益道:“今日為師就要遠行了,這柄寶劍是我有一次與人對戰勝後所獲,今日便贈予你,也不枉你我二人師生一場。”
武攸慌道:“師父為何要走……”
方益笑道:“我本閑散之人,少時習劍,好打抱不平。十六歲那年在家鄉靖州為朋友報仇殺了人,從此就過上了漂泊的生活。到祁陽時,見此山風景秀美,便搭了一座茅屋暫作安頓。本不欲久留,沒想到遇見了你。你欲向我學劍,如今我已將我所習劍法皆傳授與你,今後就隻看你自己的修煉了。”
武攸聽了,握著寶劍的雙手漸漸顫抖了起來。方益持起自己擺在榻上的佩劍,又將掛在屋壁上的鬥笠摘下戴在頭上,隨後便向院外走去。
武攸送至院門,忙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能相見,望師父保重……”
“你也保重。”言罷,隻見方益一人一劍,飄然而去。
望著方益的身影逐漸遠去,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武攸隻是一聲歎息,便帶著這柄精鋼劍依依不舍地從院走出,三步一回頭的下山而去。
怔怔的武攸將要走到祁陽縣城時的,突然被人在身後一拍,頓時一驚。回過頭去,隻見一個頭發髒亂胡子拉碴穿著一身破衣爛衫的流民正朝自己笑道。
“兄台,請問這是什麼地界?”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套近乎的人,見他滿帶善意,武攸倒也沒太防備。武攸呆呆地看了他兩眼,腦袋一晃答道:“啊,哦,這裏是祁陽縣。”
“哦……多謝了。”著,那人捂著肚子便欲離去。
武攸見那人饑腸轆轆,忙道:“等等。”待那人轉身,武攸又道:“你從哪裏來?”
“博州。”
“你就一個人嗎?”
“我就一個人。”
“我見你似是餓壞了,想請你上城裏填填肚子,可否願往?”
見有人願意請客吃飯,那人低頭又捂了捂肚子,抬頭對武攸道:“兄台美意,我豈能不領。”
言罷,武攸便領著這人繼續朝縣城裏走去。路上,武攸問道:“你叫什麼?”
“呃,我叫胡二……”
“家裏還有人嗎?”
“他們,都餓死了……”
問了一些長的短的閑事,武攸便也不再問了。不久,二人就來到了祁陽縣城街市上的一處食肆中坐了下來。
“店家,來兩碗麵條。”
“好咧!”
看著胡二那稍顯期待的眼神,武攸不禁笑道:“從博州到這有上千裏遠,你有多久沒吃東西了?”
胡二道:“打進了東海地界,我便隻在地裏刨過些個地瓜蘿卜吃。”
兩碗麵條上案,胡二首先便狼吞虎咽了起來。待武攸才吃至三分之一,胡二便把那一碗麵條吃個幹淨,就連麵湯也喝了精光。
武攸見狀問道:“吃飽了麼?”
隻見胡二麵帶尷尬地道:“不瞞兄台,著實未飽。”
“這有何妨,”武攸笑道,“店家,再來一碗!”
“好咧!”
一連三碗下肚,胡二才打了個嗝,拱手對武攸道:“承蒙兄台款待,得以飽腹,在下感激不盡。”
“哪裏話,一點薄意,何足掛齒。”武攸回禮道,“隻是不知兄台今後欲作何打算?”
“唉,”隻見胡二歎道,“逃荒的日子,能有什麼打算……”
武攸亦歎了口氣,道:“我倒是有一條路子。兄台可否願意到本縣祁陽侯府上做一門客?”
“不不不,”胡二連忙搖手道,“我無才無德,怎能在祁陽侯府上為門客呢?”
“兄台此言差矣,我聽聞祁陽侯門下缺智短謀,正欲廣納門客,兄台何不一試呢?”
“唉,”胡二歎道,“也罷,那我就隨兄台去祁陽侯府上一走吧。”
隨著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一隊有著數十人的車隊來到了祁陽縣城的城門前。
“站住!”隻聽一聲厲喝,車隊便停在了城門前。
門吏走到了車隊前,車隊領頭忙上前笑道:“有勞尊駕,我們是山上的伐木人,君侯要在城內修建廊屋,我等特地運送原木前來。”
看著十幾輛馬車上捆裝著的原木,門吏道:“為君侯獻木是好事,隻是不知你們有沒有在這裏邊夾帶山貨呀。”
“誒誒誒,尊駕尊駕,”著,領頭忙將門吏拉到一旁,從懷中摸出了五十錢塞到了門吏的手上道,“尊駕,咱們得趕趟,這麼多些木頭在這一卸了,可就不好再裝上了。您看這……”
“嗯……”隻見門吏將那賄賂塞進了口袋,回過身招呼道,“沒問題了,放行吧!”
“多謝尊駕!”
隨後,門吏便捂著錢袋站在一旁,看著這十幾輛馬車便一輛接著一輛的駛進了祁陽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