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灰鼠與羅傑(2 / 2)

羅傑不相信一個亡靈會毫無惡意,亡者和生者永遠都是死敵,他心的防範著可能到來的進攻。恐懼在他的身體裏蔓延,信仰讓他不能後退,他是村子裏唯一的聖職,如果他都抵禦不了,村子裏沒有人能阻擋亡者的肆虐。

你可以稱我為灰鼠,抱歉,我那時候不是故意汙穢你的武器,如果有可能的話這次也需要用一下,我會盡量心的。灰鼠後退了一步,努力用他那僅剩的肌肉擺出了一個他認為和善的表情,盡管那很難看。

羅傑看到灰鼠的動作,他心的把手中的武器拋向對麵,一把短劍並不能讓他戰勝邪惡,他想試試。聖典翻開到淨化聖光那一頁,他默念咒文。

灰鼠從身上的鬥篷撕下一片心翼翼的纏繞到了短劍的手柄處,從不遠處的青樹上折下一枝,黑色的邪惡氣息和白色的聖光之力互相抵消,排斥。在鬥篷碎片徹底化為黑灰之前,又一個的木牌被削製而成,他顫抖著刻下了兩個字,同樣歪歪扭扭的兩個字,蘭特。放下短劍,他轉身離開。

望著那矮的身影,那灰色鬥篷下的亡者。羅傑堅持著,直到他消失在了視線之外,他癱倒在了地上。休息了好一會兒,他懷著複雜的心情回到了家。蘇娜在他周圍打著轉,看著精靈一樣活潑的女兒,心中的陰霾被驅散了很多。晚間,他向神懺悔,祈禱,祈求神靈的指引。

那一的事,像一塊巨石一樣壓在他的心口,看著妻子莉亞和女兒蘇娜,他沉默了,沒有向教會報告這件事。因為他知道,一個聖騎士在向邪惡妥協隻會是被審判。

作為一名聖騎士,他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墮落。

蘇娜一長大,他推薦去教會學習的侍從們也回來了,當然有一部分就像他一樣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返回家鄉,在外鄉娶妻生子。最大的那個來信他參加了國王的軍隊,沒有成為一名聖騎士是一種遺憾,但是能成為一名戰士,也是不錯的選擇,他祝福這個孩子。

有時五年,有時十年,羅傑老了,他總能在同一看到灰鼠,這也成了他的一種習慣,每過五年去墳地那裏看一次,如果灰鼠不來,他就再等五年。從起初的警惕到後來慢慢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他這樣堅持隻是因為灰鼠畢竟是亡者,縱使他不能擊敗灰鼠,但是他一定要看著灰鼠來,看著他離去。

無數次他祈禱,希望能聽到神的指引,神從來都沒有回應過,其實他知道,神隻會聆聽神眷者的祈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虔誠,怎麼能奢求神聽到他的聲音。

蘇娜十六歲了,她也像其他孩子一樣被羅傑推薦去了教會學校。離開的那一,羅傑和妻子在村口目送她遠去,他祝福自己的孩子,祝福她盡快長大成人,祝福她遠離疾病災厄。但他沒有發現在遠方,灰鼠也望著那個方向,目送蘇娜遠去。

墳地上的墳包越來越多,羅傑也越來越老,蘇娜一直也沒有回來過,她被教會派往一個遙遠的公國教會分會,蘇娜像羅傑的祝福那樣成為了一名牧師。

薩多,蘭特,芬利克斯,提裏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一個又一個的新墳,越來越多,過去一次一個,但是這幾次越來越多。灰鼠上次來,第一次他連續出現了兩,墳地上多了六個新墳頭。

羅傑好奇過這些墳墓裏麵埋得都是誰,他試圖從灰鼠那裏尋找問題的答案,灰鼠卻總是避而不談,灰鼠也不是他的名字,羅傑知道。羅傑對於灰鼠的了解,也就僅僅隻知道他被稱為灰鼠。或許是一種習慣之後形成的默契,每次灰鼠添上一個新墳,羅傑就做一次禱告,灰鼠就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

羅傑已經是一名大騎士了,夕陽的餘暉斜灑向他,那麵對落日的大騎士身影孤獨寂寞,他終於被聖光所遺忘,如同這個普通的村子被遺忘。

直到有一,蘇娜回來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