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穀山脈,華夏三大禁地之一!
淒厲的寒風聲,宛如孩童痛苦的嚎啼,籠罩在整個山脈之間。
山脈之下,暴雪依舊呼嘯,馴鹿在風霜中擁擠在一起,彼此尋求著微弱的溫暖。
成年馴鹿們吃力地躬著身子,臀部向外,圍繞成一個圓環,將幼崽們包圍在中間,依靠濃密厚重的皮毛為它們的孩子抵擋著世界上最為冷冽的冰寒風暴。
它們全都低垂著生有巨大鹿角的頭,幹凅的嘴邊掛著一層因呼出的霧氣而凝結成的冰霜,口唇幾乎要碰到被積雪覆蓋的大地,顫動的褐色眼皮緊閉,以免凍風傷害眼睛。
就這樣,這些在生命麵前顯得脆弱不堪的生物,屹立在風雪中,忍耐著。
但,沒人會憐憫它們,因為在這片雪海之中,並不隻有它們需要愛的眷顧。
在各自的巢穴中,相濡以沫的雪狼和孤身沉眠的灰熊也同樣在等待著風暴過去。
隻要寒風還在吹號,大雪依舊灼目,無論怎樣的饑餓都無法驅使它們離開自己的巢穴。
……
然而,就是在這片廣袤深沉的風雪中,卻始終回蕩著一股融融暖意的翠笛聲。
那笛聲沒有言辭,但充滿了意蘊,悅耳之感宛若雲煙一般嫋嫋升起,飄散四方,潺潺流水,撩人心扉,仿佛是一首由十餘種音律交織而成的聖歌。
若仔細用心靈跟著音樂去感受,去觸摸,去尋找,你就會發現在一處隱蔽雪山的山穀之底,竟屹立著一座月牙狀線條的巨大淡色木屋,似乎是在向這片生存條件極為苛刻的荒蕪大地發出挑戰。
……
外麵的整個世界隻剩下白色的暴雪和寒風的嘯吼,但木屋內依舊溫暖而寧靜。
屋內大廳之中,高度足以讓一個人走進去的大壁爐中堆滿了粗大的圓木,嗶啵作響的爐火聲讓整個屋子時刻盈著祥和之意,裝飾華麗的壁爐架上,雕刻著各種的奇禽異獸,好似那根本不是地球之上存在的生物。
房間四周,樹心色的地麵鋪滿了厚實的純白毛毯,栩栩如生的龍頭雕塑上插滿了明亮的火把,溫暖的橘黃色火光趕走了藏匿在角落中的每一絲陰影,一張充斥著精妙美感的雕花長桌占據了這個房間的正中央,就算是有十多個人圍坐在它旁邊,也不會覺得擁擠,而現在,桌邊隻坐著一個身影:一個白袍男人。
白袍男人有著海水一樣清澈的眼睛,清秀的五官和烏黑的披肩長發,一對淡色的黑眸時而深邃似宇蒼穹、時而浩瀚若汪洋大海,神秘莫測,探無邊際。
此刻,他坐在一張碩大無朋的雕花座椅上,雙手輕握著一支翠綠色的長笛,擺在削俊的嘴邊輕柔吹奏著,十指之尖浮著一層隱隱的光耀,那光耀隨音而舞,閃躍不定,略顯魔幻之感,吹奏之際,舒淡的眉宇間充滿了寄托之色,仿若整個人都已經隨那樂音前往心之所向……
不知過了多久,笛音已然消寂,仿佛踩著月華而來,回歸本源。
……
“四百年了……”白袍男人收起長笛,緩而有力地斜睨了一眼不遠處被暴風推搡的嘎吱作響的木門,眼睛裏閃耀著咄咄逼人的光芒,“體內巫靈王留下的禁忌毒隱終於祛除,此地對我已無大用。”
“隻是……如今我實力受損到了一個極限,不足全盛時期的百分之一,想要打破兩界的結界通道,恐怕有點勉強。”
“還是……先呆在地球界恢複一成實力吧!”
話音落下!
白袍男人右手握拳,驀地張開,一股所常人看不到的無形氣息就迅速飄散開來。
霎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爐子上那些奇禽異獸的圖案仿若離開了壁爐架,如同實體一般突然懸浮在了白袍男人麵前。
整個大廳也隨著這些圖案的浮動而發生了變化,片刻之前還隻是簡單木雕的龍頭火把之上的橘紅色燭光,陡然變成了烈焰紅,並像水浪一般劇烈的波紋閃動了起來,仿佛是在映襯某種古老儀式的歌舞。
那些木雕龍頭此時也被賜予了新的生命與精神,它們的頭顱開始急劇擺動,在大廳裏灑下舞動的奇異光影,他們在饗宴、歡笑,他們堅不可摧!
“呼哧!”,“呼哧!”,“呼哧!”
強風在屋外發出一陣陣尖嘯,暴雪狂戾肆虐,木門猛地被打開,漫的風霜雪影如同惡獸一般狠狠吞噬而來,在整個屋子周圍飛旋絞殺著。
白袍男人伸開雙臂,仰狂笑,讓凍風如同鬥篷一般將他包裹!
“巫靈王,讓我蕭陌展示給你看,我的力量,我的命運,全由我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