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肖夏,今年二十八歲了,還他丫的是光棍一條、封建迷信殘留一個。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少年時不學好,人家德智體美勞、數理化語英門門都是棒棒噠,而我每天吊兒郎當,隻沉迷於曆史和地理,雖然別人多次警告過我“你學的那玩意兒將來隻有當保安、睡大街的份兒。”可我就是不聽勸,最後果真考不上大學,打工又不願,做生意又沒本錢,就天天窩在家裏打cf,渾渾噩噩的過著啃老的日子。
老爸老媽經常過來勸“小夏啊,這樣可不行啊,你既然過了十八歲又不讀大學,你就得學會養活你自己啊,像你這樣整天在家裏吃了睡睡了吃,事情不做,外麵的世界也不接觸,照這樣不過三五年,你這人啊可就廢掉了。”我每次聽到這些廢話,總是把爸媽推往房間的門外“行了!行了!你們別說了,你們放一萬二千個心,我遲早都會出去外麵做事的,不就是晚個年把兩年嗎,”說完把房間門用力一關,‘嘭’的一聲,將爸媽當在房間外,然後戴上耳麥,繼續玩著電腦。
宅男的頹廢日子過得久了,其實心裏也很苦悶的:有哪個男人不想事業有成?有哪個男人不想當王當boss?有哪個男人不想左擁右抱,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問題是,想歸想,除了想還能咋辦?努力做事的人多了去,個個都活得像狗一樣,難道要我跟他們學?
哎...特別氣人的就是群裏那幫考進大學的高中同學,有事沒事就往qq群裏爆照,“哎唷,你看看,我們xxx科技大學裏的象牙塔多白呀,林**多涼快呀,妹子們俏皮神氣、花枝招展地多可愛啊......咿呀呀,來來來,看看哥怎麼帶著墨鏡開著跑車把妹撩!把妹撩啊把妹撩!”
每當這時候我隻有複製一句話往群裏扔來表達我內心的憤懣:“黑臉的張飛叫喳喳!黑臉的張飛叫喳喳啊啊啊啊!”因為群裏那幫同學,高中時都喜歡踢足球、遊野泳,大部分皮膚都是黑的。
有一次真的被氣得不行,和群裏的一個家裏有錢又考得上名牌大學的娘炮展開撕逼大戰,從下午一直罵到第二天淩晨三點多,最後我退了群,把電腦也給砸了,從櫃子裏拿了一瓶白酒出來喝,喝了個醉,眼淚鼻涕一起流,感歎生不逢時、英雄無用武之地,最後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下午醒來就後悔了,當然被老爸老媽痛罵一頓自不必說,問題是電腦給砸了以後也沒得玩了,就我這副德性他們也不會給我買了,在家裏也沒法呆得住了。
我很沮喪,終於開了口:“我想出去做事掙錢,幹什麼都無所謂了。”
我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罵累了的老媽頓時像吃了蜜似的一樣甜,一臉憤怒轉為微笑,幸福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說道:“好好好,你終於會想了,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盼著浪子回頭金不換呀,叫你爸明天就去他單位裏跟領導說,叫領導安排你個普通職位先幹幹,你看怎麼樣?”
“不用了!”老爸攔在我麵前說了這三個字,要是他語氣不平和,我還以為他還沒消氣要打我,誰知道他從黑色西裝的內夾裏拿出一封信來,繼續說道:“這兒有你一封信,是宋...宋伯伯寫給你的,要你去岸煜地質大學做他的科學助手,你看怎麼......”
老爸這句話說得有點兒變調,特別是提到宋伯伯時,還瞟了老媽一眼,感覺比我還害怕,連身子都轉了一個小角度,好讓他那虎背熊腰擋住老媽的正麵,好像怕老媽突然撲過來搶過他的信撕個粉碎似的。
果不其然!老爸還沒說完,老媽的臉又虎了起來,不過這次不是衝著我,而是衝著他。我也是被老媽這模樣兒嚇壞了,我從小到大從沒發現原來一向溫和的老媽竟然還有這麼凶悍的一麵,她忿怒得一時說不出話,怒氣彌散在空氣中讓人感覺晴朗的天地突然變成了晦暗的鉛灰色,好像準備要打雷下大雨似的。
老爸的話更是說不下去了,把臉徹底轉過去不敢再看她,低著頭黑著臉垂著冷汗,好像等待末日的宣判,因為他憑感覺就知道他身後正蹲著一隻母老虎,正在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老爸怕雖怕,但似乎卻要負隅頑抗到底,拒不上交他死死抱在懷中的那封信!
老爸不敢說話,我也是突然懵逼了,就等著接下來發生什麼暴力事件了。沒想到老媽也沒有按照預期的發作,而是在極度沉默中,凝聚著的怒氣慢慢消逝,漸漸朝悲哀方向上轉變,最後竟然悲苦地突然哭出聲來!
老媽使勁推了老爸一把,然後把頭甩過一邊,掩麵痛哭道:“你這天殺的發丘賊!你自己狗改不了****就算了,怎麼還把老娘的兒子往火坑裏推!萬一...萬一他死在地坑裏......我不活了......你...你也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