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難得有情郎9(1 / 1)

於是,赫敏和黃子琴陪林玉素到內院堂屋吃飯。因為靜姝和桂花初來,再加上靜蓮,大家都坐在一起,唯有桂花沒見過這種場麵,話不敢抬頭,吃飯不敢張嘴,好容易吃完了一頓飯,桂花才算被解放。

午飯以後,林玉素先從赫家告辭出來,去找沈育榮老師。他向沈老師和戴老師詳細彙報了他和靜姝的關係以及這次三次去藤寨見過的崔麻子。經過,其中也彙報了桂花的身世以及桂花的願望,最後林玉素向沈老師提出正式的要求;要到革命根據地去,希望得到兩位老師的幫助。戴老師和沈老師答應和有關人士商量後再予以答複。林玉素才告辭出來,回到上學的住處。

其實,林玉素的這些情況,林玉靈已經和沈育榮老師談過了,戴老師也已經向上級作過彙報和請示,正準備陸續介紹包括林玉素在內的一批進步學生到根據地去,隻是在等待時機。

當晚上,兄弟倆,姊妹倆,都在進行分別後和離別前的交談,知心話。一邊是靜姝和靜蓮,遭劫後數月未見,這次自然先悲後喜,互相哭訴。靜蓮告訴靜姝,她被搶走之後,當夜裏就送到八丈河南邊的黃古堆的黃家。第二,她被送到一向新房子裏,還有人伺候她,原來是黃伯羽要收她當老婆。她當然不幹,打了黃伯羽兩巴掌,把屋裏的東西都砸了。黃伯羽惱羞成怒,把她捆在椅子上打得死去活來。黃伯羽是花錢買來的,打死白打。當時,黃子琴正和母親回去看奶奶,見靜蓮可憐,見義勇為,讓母親補回黃伯羽花錢送禮的買人錢,收留了靜蓮,並帶回城裏,陪著黃子琴上學讀書,寫字畫畫,實際上也是丫頭的性質,不過不那樣稱呼就是了。因為黃子琴和林玉靈正在戀愛,靜姝和林玉素正在相愛,使這種關係更近了一層。所以黃子琴常常托林玉靈或林玉素給靜姝帶兩件衣服,以示親近之意。當下,靜姝便問靜蓮:“我們要走了,你是不是跟我們去?”

靜蓮道:“這件事情商量過好幾次了。玉靈少爺和子琴姑娘都討論過了,都怕怕黃伯母舍不得黃子琴,不讓過去。子琴姑娘和玉靈少爺現在好得像一個人,誰也離不開誰,子琴姑娘暫且不能去,玉靈少爺也走不了。我現在成了子琴姑娘的尾巴,她一步也不離開我。先救了我一條命,又跟我那麼好。要是非走不可,也讓她寒心。反正早晚都得過那邊兒。你們先走一步就是了。聽子琴姑娘,戴老師的,不去也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又了一些靖宇和靜荷的事,想著怎麼能夠找到靜荷,把靜荷救出來,姊妹四個團聚。”

姊妹兩個一直到亮,一夜未睡。

在另外一邊兒,林玉素和林玉靈也談得火熱,其內容有對當前形勢的分析和認識,有對未來的打算,有對靜荷下落不明的種種揣測等等。這些,就不一一記述了。

第三,林玉素得到沈老師和戴老師的通知,叫他當晚上到赫家,有事研究。林玉素知道事已辦妥,如期而至。

—大家在赫家客廳裏圍著沈老師和戴老師了一陣閑話之後,赫敏、黃子琴、林玉靈和靜蓮,都退出客廳,剩下林玉素、靜姝和桂花,聽候沈老師和戴老師的指示。沈老師表情嚴肅的對他們:“經過研究,並經上級同意,批準林玉素、方靜姝、管桂花到抗日民主根據地去,參加抗日救國工作。明早晨八點以前,你們三個帶著背包,也就是簡單的行李,到西門外大沙河橋上,從橋上數第二十一個石獅子哪兒,在那個石獅子哪兒集合,有兩個同學在那裏等你們,—切手續都在那兩個同學手裏,你們五個人結伴而行。有一點還要明一下,就是林玉素和方靜姝關係已經明確了,組織上也知道了。我和戴老師在這裏祝你們一路風順,不斷進步。”

沈老師完,大家又了幾句閑話之後,沈老師和戴老師便告辭回去,兩個人送出大門。

當晚,林玉靈和林玉素回到住處,略作準備。這邊,靜姝和桂花的辮子已然剪去,又換上了黃子琴給她們準備的學生裝,此外,赫敏又分別送給靜姝和桂花做了幾件換洗衣裳。第二一早,黃子琴和靜蓮便帶著靜姝和桂花來接林玉素,。黃子琴、林玉靈、靜蓮把他們三人一直送出西城門,按照規定,黃子琴,林玉靈和靜姝不能和柳樹下的那兩個同學見麵,因此,也不知另外兩位同學是誰。出了西門,已不能再送,兄弟姐妹,就此分手,揮淚而別。

林玉素領著靜姝和桂花,來到戴老師老師指定的地點,果見有兩個同學在那裏等侯,並不認識,過暗語,便互相自我介紹,彼此握手,頃刻之間,便成了同路人。於是,他們便各自背上背包,朝著西北方向,邁著堅定的步伐,懷著戀眷故鄉的心情,踏上了光明的征途。

林玉素回頭看時,隻見一輪浴海的紅日,冉冉從東方升起光輝,灑遍了故鄉的土地,林玉素第一次感到人生中那種難以描述的離鄉之情,暗暗歎道:故鄉啊,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你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