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後
寧太尉府中。
陽光照在青色的瓦片上,走進這西苑,恐怕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間空蕩蕩的木屋了,木屋不大,但也不。木屋裏原先十分髒亂,現在卻收拾得幹幹淨淨,整齊得不能再整齊了。寧府裏有這種地方,知道的人可以是少之又少了。
“娘,娘!今,今不知怎麼了,璿璣,父親要來西苑,您,父親會不會來看我們?”一位約莫十六七歲的戴著麵紗的少女飛奔過來,氣喘籲籲地對屋子裏的一位著裝樸素的婦人道。
“哎呀!用得著這麼著急麼?瞧瞧你,這麼長一段路,累壞了吧!你父親來這西苑一次,好似比登還難啊!這次他不請自來,打準兒沒好事!”婦人心疼地望著少女,假裝生氣地責怪道。
“娘,您就會打擊我!”少女噘起了嘴,麵紗裏臉頰的輪廓若隱若現,“父親他也許是忽然想起我們了呢對了,母親,您的病好些了嗎?看!蘭兒可是千裏迢迢跑去永安藥店給你去買來了藥呢!”
婦人笑了笑,沒什麼,眼睛裏充滿了欣慰的目光。
“姐,老爺來了!侍衛都到門口了!”少女的貼身丫鬟璿璣走進門口,大喊道。
“好啦!璿璣,就你嗓門兒大!“少女笑道,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娘,我扶您出去吧!”
“參見老爺!”“參見父親!”三人畢恭畢敬地行禮。
“起來吧起來吧!這些年苦了你們,苦了芷蘭了!”一個束發,穿金紋黑袍的微胖的中年男子緩緩道。
“父親,這話可不能這麼!我們都是一家人,哪裏來的什麼苦不苦?父親您養育了我十六年,蘭兒已經感激不盡了!”少女從地上爬起,笑眯眯地恭敬道。
“哦對對,一家人一家人”中年男子嘀咕道。
“老爺,您今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婦人搶先道。
“哦哦對,芷蘭啊,有件事要告訴你,就是,你大姐要成婚,對象是皇上的五皇子,可是可是你大姐知道了五皇子癡癡傻傻,而且長得賊眉鼠眼的,醜陋無比,所以你大姐,百般不願,這一哭二鬧三上吊,她,她已經三都不出屋了!人也憔悴了不少,我真的很擔心她,她可是要當母儀下的皇後的,所以,芷蘭”中年男子支支吾吾道。
“所以什麼?“婦人顫顫巍巍地問道。
“呃…所以我想讓芷蘭代替華裳嫁過去”
“什麼?老爺,我不同意,這關係,這關係到芷蘭的終身幸福,這絕對不行!”婦人抗議道。
“那華裳的終身幸福呢?寧芷蘭她終究隻是一個養女,被丟棄的棄嬰!華裳她可是貨真價實寧府千金!華裳的終身幸福比這個養女的幸福重要多了!”中年男子一激動竟道出了自己的內心想法。
“老爺,你,芷蘭她你要時拿來,不要就丟棄,你,你還有良心嗎?”婦人氣急了,連連跺腳,喘氣。
“我什麼都不管,反正這婚你嫁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們走!”中年男子一句罷,便轉過身離去。
沉默
“蘭兒,我勸不住你爹,他,他竟然如此狠心!蘭兒,對不起,娘沒能讓你尋得一個好夫君!”婦人歎了一口氣,淚水從飽經風霜的臉上流下。
“娘”少女愣了愣,“沒關係的,娘,蘭兒以後就是王妃了呢!那皇子雖然癡傻,但蘭兒不會嫌棄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更何況是皇子呢!蘭兒不會挑肥揀瘦的!”少女擠出一個勉強的笑,“還能幫大姐呢!這不是一舉兩得嘛!”少女在屋子裏轉來轉去。
“可是,那三皇子”
“娘,我都了,您,就別為難我了!“少女嬌嗔道。
“好好好,蘭兒,娘不了,蘭兒,你啊,幫娘去買麵銅鏡來,對了,還有紅布和針線,娘要在你出嫁時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不能委屈了我們蘭兒!”
“嗯!好,娘,那我走嘍!”
“好”
婦人看著少女的背影,“蘭兒,你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