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初升,一輛毫不不起眼的馬車飛馳在林間的岔道上。車廂嘎達作響速度很快,掠過樹木枝丫驚起周遭一片晨霧。
馬車的後麵,瞬間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雨霧世界。
“啪!”鞭聲清脆,他的氣力很大,吃痛的黑馬長籲一聲,撒開四隻健壯的蹄子拚命地奔跑,長長的鬃毛在風的鼓動下肆意地張狂,就好像群魔亂舞般無拘無束。
駕車是個的頭戴竹帽,破布爛衫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威武雄壯的身軀顯得氣態不凡,隻是奇特,那竹帽下麵之人居然麵白而無須。
赫然,他是個居於深宮的宦官。
不過,宮廷乃是皇家居所,宦官乃是子近臣,通常情況之下若無帝王旨意,怕是連那宮門都邁不出兩步之遠,這就更別提跨越州郡長途跋涉了。
更何況宦官出宮自是子表意,不禁軍拱衛,沿途所經鄉鎮無不會派出奢華儀仗,奉上美味佳肴,又何須像此般匆匆忙忙,慌慌張張。
這番行徑,簡直與戴罪逃亡一般無二。
是何人?又或是因為何事?
“咕嚕嚕”馬車又向前行進了一段時間,頂上裝飾的一圈錦布僵硬地垂在棚頂周遭,濕噠噠地向下跡著水珠。
水跡綿延,這不一會兒,掛在四個角上用以驅魔辟邪保佑平安的車穗便被潤得濕漉漉地,有一搭沒一搭地碰撞著車廂,緣由速度過快繼而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李英,此處距離九龍府還有多遠?”
驀然,從車廂內傳出一個空靈的女聲,緊接著厚重的門帷被一隻雪白纖細的手掌斂作一束,她將其輕輕撥到一旁,堪堪露出一道四指寬的縫隙。
有了新鮮空氣的流入,淨化了汙濁的環境,馬車內的氣息瞬間清新了許多,迎麵而來的冷風伴隨著星星點點的雨霧撲打在她的臉上,散披著的烏黑長發在其背後紛紛揚揚。
她抱緊懷中的年幼童子,側過身來,不讓此間的冰冷的氣流侵襲到正在昏睡的他。
童子看起來年歲不大,約莫有四五歲左右上下,稍顯稚嫩的眉眼透出一股子靈動和秀氣。即使身著粗布製成的紗衣也難掩此間風情,他的膚白若凝脂,他的頭發似炭黑,乍一看,忍不住驚聲歎道。
好一個風度翩翩美少年!
“籲!”李英聽聞,隨即驅趕著駕車的黑馬稍稍放慢車速。
他從懷中掏出一卷獸皮地圖,左手拉住韁繩右手迅疾翻動,細細查看一番過後,這才道。
“回稟公主,此間已至大澗關,若以此番速度繼續行進隻需再有七日便可到達大皇子駐軍所在的九龍府!”
“再有七日啊……”公主低聲長歎一聲而又似乎想起什麼,望著他駕車的背影轉而又道,“落魄在外,何須拘謹,”她捋起耳邊的鬢發,“李公公像先前那般稱我端木有容便可!”
哪知此話竟然在李英的內心翻騰起滔巨浪,他大為震動,趕忙惶恐地道,“人隻是家奴仆,公主名號怎敢隨意掛在嘴邊。”
“先前在漢武關外有軍漢盤查,人乃是魯莽之人,一時半刻竟然想不起其他借口,料想下層之人也未曾聽過公主名號隻得將計就計……”
“未曾得公主允諾擅自做主,待將公主和四殿下平安護送到九龍府人甘願領罪。”